他倒是半点不可惜,那程天禹废了一双手。
毕竟咎由自取罢了。
“多谢兄长与我传话。”萧七桐打了个呵欠。
萧靖见她生出困意,便也不欲再作打搅,于是出声道“你接着歇息罢。”
只是等他转身走了两步,他又突地想起一件事来,于是问“那桂花糕好吃么”
萧七桐自然是一口也未尝。
一旁的乐桃闻言,都不由紧张了起来。
萧七桐倒是姿态悠然,她微微一笑,道“甜的。”
萧靖见她这般,那颗心顿时落了地。
于是笑了笑,瞧着比往日肃穆的样子,多了一丝宽厚的味道“那便好。”
他顿了下,又道“安王送来的安神药,吃了可有起效”
萧七桐点头“有,夜间睡得更好了。”
萧靖身上涌现了一丝斟酌的神情,随即便听他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吃完了,便让府里去抓药吧。如今到底还未去到安王府上,若处处都花用安王府的,难免叫人看轻了去。”
萧七桐没应声,她只是歪了下头,就这么瞧着萧靖。
萧靖对上她的眼眸,如稚子一般,登时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罢了,她随性便是。祝氏去了已久,也不知晓将来她出嫁时,能有多少嫁妆,与其与她说这些,倒不如那时与她添些妆,这才不叫人看轻。
于是萧靖便没再往下说,他转过身,便匆匆往外去了。
脑子里只想着,不如今日办完了公务,便也去买一份桂花糕罢。
她食不得荤腥,这样的甜点,倒是能吃上一二的。aa
待萧靖走了,乐桃才扑到了萧七桐的身边,低声道“姑娘,若是大公子知晓,不会、不会生气罢”
“怕什么”萧七桐反问。
乐桃听了这话,心底的畏惧渐渐也就没了。
姑娘说的是,她怕什么。
姑娘日后是要去做贵人的,她焉能再畏畏尾下去
萧七桐突地目光一转,瞧向了院门口。
“外头是谁”
乐桃闻言,便当即吩咐了个婆子去瞧。
如今乐桃在萧七桐身边,也算得是第一等丫鬟了,那婆子自然不敢置噱,忙转身出去瞧了。
随后她们便听见了那婆子斥骂的声音“谁在外头鬼鬼祟祟的”
“我当谁呢原来是你这么个不忠不义没心肝儿的东西”
乐桃有些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也不知晓是谁。”
“香蓉吧。”
“是她”乐桃脸色也微微变了,一向瞧着好脾气的温柔面孔,霎时注满了怒气“的确是个不忠不义的东西”
这头正说话间,外头的婆子已经将人拽进来了。
只不过是拽着耳朵拉进来的。
再瞧那香蓉。
一身洗旧了的褐色衣裳,一双手攥着前襟揉搓来揉搓去,瞧着分外的局促瑟缩,和她从前那副得意的嘴脸,实在大相径庭。
她由婆子拉拽着走近了,“噗通”就在萧七桐跟前跪了下来“姑娘,姑娘我错了”
走得近了,萧七桐才看清了她的模样。
她那双手上多了些冻疮和茧疤。
眼下青黑,眼底也带着血丝。
哪里还有过去的一丝伶俐样儿
“姑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香蓉说着话,眼泪便立即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