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鳥歸巢,雞棲於塒。
傍晚的餘暉灑落在手牽手的一家人身上,充滿了溫暖,幸福的感覺。
韓子瞻看著他們,那種無力的孤獨感又瀰漫上了心頭。鎮上人們濃重的排外傾向,風俗環境的陌生與不適,讓他有一種獨在異鄉為異客的無助感。
雖然周家夫婦對自己很好,雖然有了個傻徒弟陪自己。但,那份親密感建立不起來,自己還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看著三人漸漸消失在視線里,便收回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氣,便端著藥去找小可憐了。
而正被羨慕的三人,走到張大夫藥館時,就被叫住了。
「周家兩口子等等。」
「啊,張大夫啊,怎麼了?」周父有點愣。
「咳,我就是有點擔心那天韓大夫背回來的孩子。聽說你家周正在給他當徒弟,這不是就想問問你家周正嘛。」張大夫一臉憂愁,好像被什麼煩心許久一樣。
「這個啊,據說那孩子已經沒事了。好好休養就行。」
「那就行那就行。韓大夫醫術真是挺不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比我們這些老傢伙強多了。」張大夫摸著他那一撮小山羊鬍,笑眯眯道。
聽到有人夸自己師父,周正坐不住了,接茬道:「那是,我師父是最厲害的。」
「正兒!」周母聽到周正這話皺了皺眉,訓斥道。緊接著對張大夫說,「張大夫,不好意思,正兒不太會說話。」
張大夫樂呵呵一副十分大度,絲毫不介意的模樣,「沒關係。呵呵……」
……
張大夫看著他們離開,眼睛漸漸眯成了一條縫。摸鬍子的手也停住了,好像努力想看清什麼似的。
「張大夫,你是不是要改姓韓了?」藥童在一旁偷笑道。
「哼,荒唐!」
……二轉狗si
韓子瞻打開房門,看到就是側躺著的蕭翊鈞,他那小眼神里充滿期盼與不安。那灼灼的目光想讓人忽視都難。
直到現在,韓子瞻才發覺,床上躺的這個小可憐,比自己還慘。好歹自己還記得一切,還有回家的盼頭。
可他除了一身傷什麼都沒有。
自己對周正那親密的態度恐怕會刺傷他吧,也難怪他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還有剛剛的痛哭……也是不安吧。
陌生的一切,與往常所有的生活痕跡都大不相同了。
倘若自己遇到跟他一樣的事情,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可能都不見得有他這麼堅強,更何況,他只是個不知有沒有十歲的小少年。
想到這,韓子瞻心裡的孤獨感消失了,濃濃的心疼瀰漫開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蕭蕭,喝藥啦。」
而蕭翊鈞在韓子瞻推開門的瞬間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就消失了。
就好像看到他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害怕一樣。仿佛自己變得異常強大,強大到可以刀槍不入,可以抵禦一切外來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