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给王临风服下,一瓶给了东方。
但东方拒绝了。
“按照自古以来奸商坐地起价的事例,现在的药价显然是赚不回本的。”东方把药放在桌上。
“哪怕现在是在彰显仁慈以扭转之前被指控参与人口贸易而崩裂的口碑,那也是亏的。他们完全可以编造一个高的离谱的成本价,然后欺骗百姓,实际获得了利润。但他们没有,这药染衣拿去分析过,药材确实不普通,也看得出工序极其复杂,但只卖几十文一瓶显然亏了。”
江裴元点点头:“我也有过这方面的顾虑,但这药确实能够缓解毒素侵害,这是真的。”
正巧小厮来报,江裴元招了进来。
“大人,秦氏兄弟的解药都是从顺天水运过来的。今日库存量应当补满了。”
江裴元看向东方:“看来他们也只是下线,真正的供应商在顺天。”
东方颔,郑羽宙给他过讯息,解药真正的供应商是徐敬年。
“王伯父已经服下这药了吗?”
“你回来前就服过了,看着好了一些。”
东方倒并不担心这药能害人,毕竟徐敬年现在想将功折罪,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在全国范围内撒毒药。
只是这药的价格目前确实存疑,不是徐家和秦家的风格。
“那就拜托您明日再去多买几瓶回来,我们打算回顺天了,王伯父应该也想跟着回去。解药带在路上,以防不备。”
“好。”
其实他想趁着现在药价还不是很高的时候囤积一些,万一以后身边人也被感染了,还能及时救治。
但白染衣一听就否决了。
“他们急需的不一定都能买到,我们若囤积了,他们能分到的就更少了。”
这道理东方自然明白。
但秦府那遭,对白染衣的针对性太明显,现在他和棠月都中了毒,江故之前也有过类似症状,王临风更是严重。正义堂里的所有人都被盯上了。
东方很担心他们,尤其是白染衣。
“这解药只能缓解,不能根治。你还要保护好自己去找到能根治的解药,你应该也不想被自己的身体拖了后腿吧。”
白染衣点头,但还是选择留给别人:“我去找解药是为了救人,他们的病情不能拖,现在若拿了解药只是为我自己未雨绸缪,我这样做岂不是与我本意相悖?”
她看着他笑道:“若你是我,我相信你也会这么选,否则你怎么不愿服下这药,应该也和我想的差不多。怎么换个角度就变了?”
东方轻轻摇了摇头,笑着没说话。
他不服药是因为这药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的病情加重是因为身体被虫洞影响,中毒不是主要原因。
没有人是天生的无私奉献者,尤其是在经历过不公与坎坷之后。
但白染衣就是这样的人,尽管她看起来那么冷漠。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我不像你,总是刀口向内。”
他这一路上,被偷被抢被压榨,多的是那些表面说好兄弟一辈子,转头就捅你一刀,还要在人前可怜兮兮装无辜,把所有脏水泼到你身上的人。恶心的人和事数不胜数。
他有时无所谓懒得计较,有时也会将身上的刀子全部拔下来,原封不动的捅回去。
“我自私得很。”
东方弯起眼睛看着她:“我只是个凡夫俗子,没有小祝老师这么博爱。我的爱很有限,只能对你偏爱。剩下的,顶多做到以礼相待了。”
白染衣一顿,而后咳了一声别过头去。
东方看着她闪躲的眼神,轻笑片刻,还是说道:“好。只是我不做,也会有他人这样做,你该如何呢?”
白染衣默了默:“我管不了,至少我们不要这样做。”
东方点了点头,收了笑意:“那我便听你的,但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会的。”白染衣保证道。
但东方也只把这保证权当听听,不敢真的信,也不能真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