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嘀嗒响在安谧的空间里,机器慢慢运作着,药剂的作用在今日归零。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亮度刚好的灯使她很快适应了光亮。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很久没有动,以至于只是眼睛睁开的微小动作并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等到记忆全部按顺序归位后,白染衣抬了下手,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绵软舒适。
她以为她会有些不适应的,但睁眼后周遭的环境将她瞬间带回了现代,相应的情绪也都下意识开启。
冷漠,克制,自我防御。
她闭了闭眼。
所以是成功了吗?她回来了?
那……他呢?
白染衣再次睁开眼,看到对面的钟上写着。
十月?
白染衣努力在记忆里翻找,她记得她自杀的那天不过四月出头。
她这是睡了这么久还是穿到未来了?
这个猜测让她遍体生寒,她猛地坐起来,但半年的睡眠让她四肢僵硬无力,白染衣手一滑打翻了床边的清水,温热的液体洒了一身。
白染衣瞬间愣住。
这是陈岚的习惯。
房门被“啪”地打开,陈岚满脸担心的进来,在对上白染衣眼神的那一刻,两人都顿住了。
干净的碎,白色衬衫,灰色风衣,银丝眼镜。
他的一切都让白染衣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但这样一张相同的脸让她抵不住思念的侵袭,她放肆的用目光去描摹他的轮廓,在脑中替他勾勒成自己熟悉的模样。
她忽然有点害怕,这究竟是不是他?原来不是和他长的一样她就可以接受。
但他似乎有些隐隐的紧张。
“……你是?”她犹豫道。
还没等他反应,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
“白染衣。”
母亲的忽然出现让白染衣措手不及。
“你醒了。”她的语气并没有多少惊讶,自然也没有女儿终于醒来的惊喜和担忧。
但白染衣非常习惯。
“妈。”她的情绪瞬间冷了下来。
母亲点了点头,脱下身上的大衣放在椅子靠背上,坐在了床边。
没有顾及到门边的人也没有让他离开。
“你睡了够久,还记得多少东西?”
白染衣垂下眸,例行检查般机械回答着:“都记得。”
门边的人似乎松了口气。
“很好。”母亲锐利的眼光扫过她,将手中的袋子搁在床头,“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整理,两个小时后我带你去研究所。”
“孟教授,”陈岚走过来,“她刚刚才醒。”他站在一旁,平静表达着自己的反对意见。
孟烟扫了他一眼:“她已经休息了很长时间,如果她还不能正常生活,那这半年,你在做什么?”
白染衣目光一动,看向陈岚,她没太懂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半年,都是他在照顾自己吗?
可是,他不也是刚刚才回来的吗?
这让她更加怀疑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和她曾经生活在同一时间线的陈岚。
“抱歉,”白染衣打断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哦。”孟烟似乎才想起来要和她解释一下目前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