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听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落尘说道:“人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你是自愿跟着霍休的,你所做的一切,没有人逼你。那天晚上在桑林里,也是你主动要灭我的口的!如今你有什么脸面说这些话?花公子心善,却也不能放了一个你这样的坏人出去!不然谁知道他日你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上官飞燕见花满楼变了脸色,心中暗恨落尘多嘴,面上却依然伤心痛哭:“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落尘公子,我知道我伤你太多,我向你道歉!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给你噬心丹的解药。”
“噬心丹?”落尘冷笑,“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那根本不是噬心丹,而是噬心蛊!”
柳余恨忽然开口:“她没有噬心蛊的解药,这是她从苗疆偷的。”
上官飞燕闻言脸色一变,呼吸猛地变化了一瞬,花满楼自然感受得到这个变化,他侧过身,不再看她,她的嘴里怕是一句实话都没有。
落尘没有理她,只是看着昏过去的霍休,陆小凤问道:“在看什么?”
“我在想怎么杀了他。”落尘叹气,他进不去笼子,这可怎么好?他想了想,转身看着陆小凤,认真道:“霍休有好多钱,手下还有青衣楼这个势力,不如我们废了他的武功,把他交给朝廷,这样的话,到时候他的钱就会充归国库,也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反正那些钱,也有大部分都是用不法手段得到的。”
这话不仅陆小凤愣住了,其他人也都愣住了。因为江湖事江湖了,他们也不会想到去动用朝廷的力量去解决。
落尘被他们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怎……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我只是觉得霍休的那些财富,放在这里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去,倒不如收归国库,将来若是有个什么天灾人难的,也可以派上用场。”
花满楼猛地合起手中的折扇,笑道:“落尘的这个建议甚好,不如就这么办了如何?”他看向陆小凤、西门吹雪、柳余恨和峨嵋四秀,征求着他们的意见。
柳余恨道:“我没有意见。”他看着落尘的目光很是温柔,“听落尘的。”
陆小凤也抚掌笑道:“好事一桩。”
峨嵋四秀和西门吹雪自然也没有意见,他们不缺钱财,也不是霍休那等人。
花满楼笑道:“我三哥在朝中任职,等出去,我便修书一封说明这里的情况。”
听着他们谈话好似即将到了终点要离去,上官飞燕忍不住了,抓紧铁笼子的栅栏,急切地祈求着:“你们放我出去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的!花满楼!”
她满眼泪水的呼唤着花满楼的名字,声音悲悲切切的,让人闻之心酸。他叹了口气,欲要开口就听老板娘说道:“花公子,可莫要做了那农夫与蛇的事。这姑娘心眼子忒多,我看她嘴里头就没有一句实话。再说,铁笼子里还有个霍休,他的武功究竟如何你我都不知道,我家那口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把铁笼子给打开。”
花满楼沉默了,他虽然不忍心,却也不想让他的朋友陷入危难中。
上官飞燕听老板娘话中的意思,就知道这铁笼子当真可以打开,心里喜不自胜。“你们不是担心霍休吗?我现在就杀了他!杀了他之后你们就可以打开铁笼放我出去了!”
话音未落,上官飞燕就等不及的扬手射出指尖泛着乌光的飞燕针!
只是没想到霍休早就醒来,一个翻身,袖子一挥,数根飞燕针全数反弹了回去,射入上官飞燕的喉咙。飞燕针上的毒太过霸道,不过一息,上官飞燕就脸色乌青地倒了下去。
突然的变故让落尘忍不住后退一步,靠进陆小凤的怀里,幸亏他刚才没有过去。他想了想,对陆小凤说道:“陆大哥,我们走吧。”
陆小凤疑惑道:“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杀他,如今怎么又改了主意?”
落尘看着霍休铁青的脸色,缓缓道:“对于霍休来说,最大的惩罚不是死亡,而是活着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财富成为别人的。”
看着霍休目光阴沉的盯着自己,落尘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铁笼从里面打不开,我们也进不去。他也说过,饥饿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等他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只要给他一个馒头,一碗水,就能拿到他的财富,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陆小凤闻言良久没有说话,最后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是个好法子。”
落尘闻言抿唇笑了起来。
石阶上的门已经打开,西门吹雪已经离开,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他实在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峨嵋四秀看着西门吹雪远走的身影,带着满腔仇恨护送他们的师父和师兄回峨眉。
老板娘也已经去找了朱停,如今这里只剩下落尘、陆小凤和花满楼,还有一个柳余恨。
“我要走了。”柳余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狰狞的脸庞也有了别人从未见过的柔情。
落尘看了眼陆小凤,慢慢走了过去,“你要去哪里?”
柳余恨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柔情,但转瞬间又变得冰冷,“天大地大,总有地方可去。”
落尘感激地看着他,“虽然说了很多次,可还是要谢谢你。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柳余恨摇了摇头,他用腕上的铁钩从衣襟里勾出一个平安符,递到落尘的面前,“保平安。”说着冰冷的眼神就看向陆小凤,“你跟着陆小凤,若是他欺负了你,我就来带你走。”
陆小凤听着这句特意说给他听的话,不由得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上唇上刚长出来的胡茬。
落尘双手接了过去,“谢谢你,柳大哥。”
听着这声“柳大哥”,柳余恨脸上扬起一抹笑,使得狰狞的脸庞越发的丑陋。许是知道自己面丑,很快就收了笑。他最后看了眼落尘,便很是干脆的转身离去。
“陆大哥,花公子,我们走吧。”目送柳余恨走远不见,落尘才走过来,继续挨在陆小凤身边。
花满楼笑道:“你叫陆小凤陆大哥,为何还要叫我花公子?”
落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花大哥?”总觉得这么喊有些别扭。
花满楼展开折扇爽朗笑道:“我在家里排行第七,你就叫我七哥吧。”
“七哥。”落尘喊了一声,“我听陆大哥说你家里种了许多漂亮的花,我可以去看看吗?”
花满楼笑道:“当然可以。”
马车里,落尘早已经枕着陆小凤的大腿沉沉睡去。看着落尘露出的那半张受伤的脸,陆小凤下意识地伸出手将他脸上的发丝拨弄到一边。
“他身上的蛊毒……”花满楼有些担心,“西门庄主有办法吗?”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西门也说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回去看看医书上有没有提及。柳余恨说这蛊毒是上官飞燕在苗疆偷得,所以我打算带他去一趟苗疆。”
花满楼沉思良久,才缓缓问道:“也好,总归是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