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按那客栈伙计的描述画出来的画像。”
秦熠道:“可能稍微会有一点出入,但一些比较明显的特征应该是不会画错的。”
秦熠看苏识夏的反应着实有些激烈,忍不住也偏头仔细打量了那画像几眼。
“看你这样子……这人你确实认识?”
何止是认识。
画上那老道士看上去约莫五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旧道袍,半长不长的头随意挽了个纂,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一双眼睛笑地半眯着,瞧着就是個在路边摆摊见人就说吉祥话的游方道士。
这老道士的身形,样貌,都称不上是特别。
让苏识夏在意的是那画像上展露出的细节。
那老道士的门牙上有一个小豁口,像是被磕掉了一个角,右边额角的位置还有一道清晰的刀疤。
苏识夏死死盯着那画像,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画上这老道士的长相,分明和她师傅一模一样。
还是她穿越之前那个世界的师傅……玄门上一任掌门人!
她在那个世界是个孤儿,生下来就被扔到了道观门口,是她师傅将她捡回了道观里,并一手将她带大的。
她记得很清楚,师傅额角那道刀疤,是从她记事起就存在的。
那老头当时还非常骄傲地和她说,那刀疤是他年轻时见义勇为出手救一位美女时受的伤,当时那美女特别感激他,还在他那伤口上亲了一口。
还有他门牙上缺的那个豁,那是老头上树替她摘果子,结果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磕到牙给磕出来的。
老头当时直嚷着牙疼,还以此为由装虚弱装了大半个月,一直使唤着她给他端茶倒水揉肩捶背。
不同的时空,可能存在着两个长相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就比如她和原主。
可……这些细节也有可能一模一样吗?
画上这老道士,真的只是和她在那个世界的师傅长的像?
还是说……这就是她师傅?!
半年前,那时候她还没穿越到这个世界,她师傅只给她留了一封信就突然离开了。
信上写的很是玄乎,说已经到了他要离开的时候了,有缘他们自然会再次相见。
当时她还以为老头是得了什么绝症不想拖累她,自己猫山沟里等死去了。
她用尽了各种办法去找他,可整整半年都没能寻到他的踪迹。
之后,她就莫名其妙“遭了穿越”。
她本以为这辈子怕是都再见不到那老头了,谁成想,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遇到这么个和老头长的一模一样的老道士!
这老道士……不会就是她师傅吧!
她玩儿了一出“魂穿”,她师傅这算是……整个人都穿来了?
真的有这种可能吗?还是说只是她想多了?
苏识夏心中思绪万千,一直到秦熠又唤了她一声她这才猛地回过了神来。
“这人……我看着确实眼熟,可能是幼时曾经见过。”
苏识夏含糊地应了一声将这话题带了过去,跟着追问:“你确定我弟弟是跟着这道士一起离开的?”
“嗯,同聚客栈的伙计和掌柜都是这样说的,城门口的守卫也证实了他们的说法,这消息应该不会有假。”
秦熠道:“不过也只能确认他们是一起离开上京城的,至于现在他们到底还有没有在一起,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等我算算看。”
苏识夏说着就将那画像放到了一边去,跟着从荷包里取出了三枚铜钱随手起了个卦。
秦熠将她所有的举动都看在眼里,眉梢都不由微挑了起来。
苏识夏之前只说她粗通一些风水堪舆之术,现在看来,她还真是太过自谦了。
从她起卦这熟练程度来看,她分明也是精通占卜的。
“他们离开上京城也不过半个月而已,若你弟弟真的是将你生父的骨灰带回家乡去安葬,那现在找过去……”
“不用回老家去找。”
苏识夏凝着桌上那三枚铜钱,沉声道:“他们不在那里,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就在上京城。”
“奇怪……竟然看不出具体方位。”
苏识夏重新坐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