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苏景珩捂着自己手上流血不止的伤口惊疑不定地看向苏识夏。
“就算你怨我恨我,那也不该拿你和孩子的未来去和我置气!”
“若是秦熠还只是忠勇侯府的庶出四少爷,那你和他和离了也没什么。可他如今功成名就被封异姓王,地位权势都无可挑剔,这种时候你和他和离,这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苏景珩似乎是真的很怕苏识夏会和秦熠和离,不等苏识夏回应就跟着继续劝道:“你这五年日子过的苦,那也都是秦家的那些人苛待你,秦熠他这五年都在边关,你对他纵然没有感情,但也谈不上是有仇怨啊!”
“而且,你怕是还不知道吧?秦熠他当年对你其实是有感情的,你在他心里的分量,远比你自己想的要重的多!”
苏景珩眼看着苏识夏丝毫没有改变态度的意思,还攥紧了匕一步步朝他面前逼近,他是真的有些慌了,语都猛地加快。
“五年前那天,你和母亲一起去山上寺院拜佛的时候,你们前脚走,秦熠后脚就到了,他那天就是去来你的。”
“他说你们婚期定的匆忙,连三媒六聘的流程都没正式走完,怕你觉得委屈,所以特地带他那几年积攒的一下银钱和他母亲送给儿媳的一些饰要交给你,好给你出嫁的时候添箱用。”
“那天他没见到你,却也向我问明了你的去处。他心里分明是惦念着你的,否则那天晚上,他怎么会刚巧就到了那寺院里,他一定就是看你一夜未归,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冒雨上山去寻你的!”
“若非那晚我们两人的事正好被他撞见,他也不会对你生了猜疑嫌隙!他喜欢你!就算不喜欢,那也该是对你有好感的,你现在就该利用这一点。”
“只要你将那晚你我之事隐瞒到底,让秦熠以为湛儿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你再多在他面前撒娇献媚装乖讨好,凭你的容貌,相信他很快就会被你吸引。”
“到时候再加上我们昌宜候府这边的施压,他是绝对不会再和你和离去另娶旁人的,那样你平西王妃的位置也就彻底做稳了!”
“我坐稳平西王妃的位置,然后呢?”
苏识夏只是用匕将苏景珩逼退。
在苏景珩连连后退和她彻底拉开距离之后,她就跟着停了下来,只安静站在那儿把玩着手里的匕,冷眼看向他。
“就算我不和秦熠和离,就算以后我儿子真的坐上了世子的位置,甚至是以后我儿子继承了秦熠的位置,成了平西王,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早就和你说了,那晚我们两个之间根本什么事情都没生过,我儿子和你更是毫无干系,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看苏景珩一副惊疑不定地模样看着她,显然还不肯相信她的说辞,苏识夏忍不住嗤笑出声来。
“你一个大男人,就算是喝醉了酒,晚上到底脱没脱过裤子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说什么知道湛儿是天生的蓝眸你就确定那是你的儿子,做你的黄粱大梦去吧!”
“天底下天生蓝眸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就你父亲的生母一個人长着蓝眼睛?当真么没见识的话,那你真应该去拜访一下东陵国新上任的那位国师,他的眼睛也是蓝色的,难道他也是我儿子的爹不成?!”
苏景珩显然还不知道夜黎也生着一双蓝眸,听到苏识夏这话,他如同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般瞬间僵在了当场。
苏识夏的话却依旧没停。
“就仗着我儿子蓝眸这一点,就想跟我儿子扯上关系,脑补自己当年得到了我,还幻想你的儿子能鸠占鹊巢成为世子继承平西王之位?!梦之前你最好先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配吗!”
苏识夏那一番话是根本没有给苏景珩留半点脸面。
苏景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脸颊还肿胀着,手背上的伤口他尽管已经努力捂着了,还是有鲜血不断渗出顺着指缝淌出来。
他整个人如今都狼狈地厉害,可那双眸子却还死死紧凝在苏识夏的身上,嘴里不断喃喃说着企图说服自己的话。
“不可能……那孩子生了一双那样的眼睛,他绝对不是秦熠的种!你从十岁进了昌宜候府起就一直生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很清楚,你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其他男人,连和秦熠的那一晚说到底也只是意外而已。”
“你的性子我也是清楚的,你绝对做不出那种背叛自己丈夫的事情,那晚若非是我强迫你,你也不可能会和我……”
“你了解莪的性子?”
苏识夏忍不住冷笑出声来,“你若当真了解我的性子,那你就该清楚,我这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晚,也就是因为你终究没能对我做什么,我顾虑着你的名声,也为了保全昌宜候府的颜面,才选择了对秦熠隐瞒真相,将所有的过错都扛到我自己身上。”
“若那晚你真的动了我,以当时我那个性子,就算我没勇气去杀你,也会当场了断了自己的性命,绝不会苟活在世上承受那种屈辱!”
“若非我很清楚我自己身子还是干净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男人,我也不会觍着脸求到秦熠面前逼着他娶我,好借此彻底同你和昌宜候府划清界限!”
苏识夏的语调一声高过一声。
苏景珩的身子无力地抵着密室的墙壁,唇不断轻颤着却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苏识夏看着他那狼狈挫败的模样,眼底的冷蔑之色都更深了几分。
“义父那般光风霁月的一个人,竟然生出你这么个龌龊无耻的儿子,义父的脸简直都要被你给丢尽了!整个昌宜候府的脸也要被你丢尽了!”
“五年前的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既然自己一肩抗下了所有,就不需要你这会儿来假好心可怜我。你若当真还有点良心,还记得我当年帮你保全名声的恩情,那就给我管好你自己的嘴!”
“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胡言乱语诋毁我和我儿子,我要你的命!”
苏识夏这话出口之时,一柄约莫只有一指宽的锋利飞刀贴着苏景珩耳朵就削了过去。
苏景珩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一直到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淌到了他颈侧,他抬手一抹,赫然现指尖已沾满了血迹。
他错愕地仰头看向苏识夏,却只看到苏识夏转身离开的背影。
“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五年前的苏识夏或许没胆子也舍不得杀你,可现在我说杀你就是真杀你,保证说到做到。不怕死的话,你大可以来试试!”
苏识夏说完这话,本来想要按动密室的机关出去。
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身子骤然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暗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