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個志怪故事做不得真,可此時望著天上的這輪血月,姜輕霄的心中隱隱生出擔憂來。
她低吁了口氣,剛從月亮上收回的視線,卻被不遠處站著的身影攫住了。
青年不知站了多久,久到霧蘭色的肩頭都凝了一層清晰的薄霜。
與柳驚絕目光交接的一剎那,縱使夜色濃重,姜輕霄還是看到了他眸中那被強壓下去的紅意與水光。
她微微蹙眉,問道:「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青年張了張口,柳眸中的情感瞬息萬變,似有千言萬語閃過。
最後只慘然一笑,面上帶著明顯的小心翼翼與討好。
「等你。」
柳驚絕雖只簡單地說了兩個字,姜輕霄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你不讓我進藥房,那我便在原地等你出來。
想到這兒,姜輕霄心中一酸,隨即那股悶滯又接踵而來。
她不明白,柳驚絕既然已經有了心悅之人,為何還總會做出這種令她誤會的事。
隨即,姜輕霄又好似想通了什麼,唇角扯出一絲苦笑。
或許,他對誰都是這般赤誠真心不設防,甚至到了執拗的地步。
他太乾淨,心不淨的只有她而已。
姜輕霄眨眨眼壓下了胸口的異樣,滯聲接道:「院裡冷,進屋吧。」
說著,她抬腳邁進了屋門,假裝沒有瞧見青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牽她的動作。
二人一夜無話。
翌日中午,果然如姜輕霄所料一般,開始有三三兩兩的幼兒出現了與那個孩子同樣的症狀。
幸好需要用到的藥都已經被她研磨包紮好了,挨個給家長囑咐注意事項後,便一一送走了。
這種情況一連出現了四五日才漸漸停歇,就當姜輕霄以為已經平穩度過了一個小高峰時。
形勢卻陡然嚴峻了起來。
「小姜大夫,我們按照您說的,給孩子餵了藥,剛開始還有些用,可到最後怎麼發熱更厲害了啊。」
「對啊對啊,我家孩子燒得都迷糊了,別說奶了,水都喝不下去!」
「我女兒也是。。。。。。」
「俺家的也是。。。。。。」
應和聲此起彼伏,攪得姜輕霄額角越來越緊。
她按照那些家長說的,一一查看了她們孩子的症狀,看到最後,眉頭越蹙越緊。
心也越來越沉。
是蕁疹的症狀沒錯的,可為何用藥無效呢。
姜輕霄咬緊了口中的軟肉,拼命地回想著幼兒蕁疹的判定方法與用藥,企圖尋找出用藥紕漏。
並順手抱起身邊一個稍大一點的孩子,仔細對照著症狀。
「高熱食慾缺、噁心嘔物白,點狀紅疹心口蔓、頭皮四肢簇狀排,切記切記:唯獨手心是空白。。。。。。」
姜輕霄邊念邊查看著症狀,剛開始還準確無誤,但當她查看至小孩的手掌心時,卻猛然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