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喝了不少酒,他两颊微微染着红晕,如星的眸子蒙上一层水光。
软玉大吃一惊忙将箩筐放在了一旁,跪了下来哀求道“奴婢不知是三少爷,都有冒犯还望少爷从轻落奴婢。”
被冷风一吹傅时卿昏沉沉的脑袋这才有些清醒,他微微按了下太阳穴没有心思责罚奴婢,随意瞥了眼面前的软玉刚准备开口让她离去。
却是瞧见她纤细手腕上一只莹莹的玉镯,仅仅一瞥便能看出那玉镯的质地通透润泽。
更重要的是。
傅时卿又多看了一眼,大哥曾经说让那虞家小姐嫁给自己这个病秧子实在委屈了些,所以聘礼理应要丰厚些。
而那羊脂膏玉镯子正是由他替大哥,从库房中挑出来添置在聘礼中的。
这虞家好歹也是时代的经商大家,作为虞家小姐虞西琼不可能看不出这玉镯的价值。
可她竟然将这镯子送给了一个粗使婢女。
傅时卿眸中闪过一丝狐疑随即开口问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婢女”
软玉低着头未注意到傅时卿脸色的不对劲,自不敢怠慢忙道“奴婢名叫软玉,是听雨苑的婢女。”
傅时卿蹙紧了眉头,听雨苑不正是傅夫人的院子吗
可虞家小姐为何要将珍贵的镯子送给听雨苑的粗使婢女。
傅夫人许氏原本不过是姨娘,母亲去世后才由父亲抬正,虽然许氏一向待他与哥哥亲切,但正是因为出主意让虞家小姐嫁来给大哥冲喜一事,他隐隐觉得许氏并不像她表面这般温和模样。
傅时卿将眸光落在箩筐里简单的菜品上,隐下狐疑的目光又问道“这吃食是给谁的”
软玉咬了下红唇,当初徐嬷嬷告诫过自己,虞家小姐新婚之日便被关押在柴房之事若是让外面的宾客知晓了,丢的是傅家的面子,所以此时暂且任何人都不得告知。
她不知晓的是徐嬷嬷如此告诫,只不过是怕此事半途出了岔子,让虞西琼得以活过今晚。
软玉犹豫了下方轻轻答道“这是徐嬷嬷吩咐给夫人的。”
这谎话说的实在不怎么高明。
傅时卿扫过这简单的菜色,傅夫人何时会用这般粗陋的菜品。
但他未急于揭穿,只道“下去。”
软玉忙松了口气,弓着腰将箩筐挎在臂弯间退下了。
她连不迭地小碎步离开,轻拍了下胸膛,幸好三少爷没有怪罪自己,若是换了二少爷可就惨了
原来的正房夫人生了三个儿女,分别是大少爷,三少爷以及五小姐,三个少爷小姐脾气秉性都是传了正房夫人温和有礼。
而两年前刚扶正的徐氏就不一样了,生下的四小姐虽然在外人面前温柔如水,可是对内却是苛待无比。还有那个嚣张跋扈的二少爷,原本便不学无术等徐氏被扶正就更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就连对大少爷这个兄长态度都甚为不尊敬。
傅时卿微眯了下眼眸看着软玉背影离去,吩咐一旁的安义道“去查看一下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安义便打听到了所有事情,听着来龙去脉,傅时卿清俊的脸庞神情微变,“大哥没事”
安义宽慰道“听说大少爷只是尝了一点儿便察觉不对,将那以茶代酒的合衾酒扔在了地上。虽如今陷入沉睡,但大夫说已经将毒全部排尽,所以应当是没事的。”
傅时卿脸色微沉,先虞家小姐并没有理由要害大哥,其次想及方才软玉箩筐中的饭菜,这太过奇怪,傅夫人还没有善良到要给毒杀亲夫的“凶手”送饭。
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想让虞家小姐畏罪自尽,让她老老实实地扣上谋杀亲夫的罪名。
傅时卿蹙了下眉,随即抬脚便往关押虞西琼的柴房走去。
傅时卿走进柴房的时候,虞西琼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杂草。
他不由微挑了下眉梢,不知道是该说这虞家小姐是愚蠢呢还是天真烂漫,死到临头了倒还有闲心。
却见虞西琼仿佛听到了动静一般,扬起了下巴看来。
只见她脸蛋小小的像是未开到时候的桃花,娇美中带着些许诱人的青涩。
那双眸子流盼着水光,自带半分无辜半分清灵,不过刚及笄就已经美成这般,待日后
傅时卿未敢想下去,恐怕虞西琼是没有以后了。
以傅夫人平时滴水不漏的模样,此事应当会做的完美至极,就连他都找不到漏洞。
若真如此,被扣上“毒杀亲夫”帽子的虞家小姐是离死不远了。
傅时卿刚想开口,虞西琼却是扯住了他的衣摆,淡眉仿佛笼罩了层雾,脸庞娇滴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声音宛如珠玉落盘般清脆,“哥哥,你是来帮我的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