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卿顿了顿方道“兄长此次叫我前来,必定不仅仅是出于想我的缘故。”
傅时铭靠在软垫上微颌,将这些年傅夫人所做的事一一告知于他。
自己若是一朝被傅夫人所害,下一个落难的恐怕便是傅时卿,他三年未在府中对于傅夫人的事知之甚少,故而傅时铭实在放心不下自己这个纯善的弟弟无端被傅夫人所蒙骗。
傅夫人做事做的滴水不漏,这些阴谋诡计竟是没有一个直接指向她的。
起先傅时铭也未想过这些竟会是傅夫人所做,只是这些事情点点滴滴加起来,他方才隐隐察觉到源头。
直到昨日之事,傅时铭方才真正确定这一切的主谋便是傅夫人。
随着傅时铭的讲述,傅时卿清俊的脸庞逐渐沉了下去,他攥紧了拳头咬牙道“她竟敢”
傅时铭咳嗽了两声,方出声安抚道“时卿,找到傅夫人的证据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傅时卿眸中闪着沉痛的光,“我知晓,此事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他此次回家表面上是省亲,实际上是为了陪上面那位前来查探这里的边防和民情,三个月时间一到便要离开傅家。
傅时卿打定了主意,“兄长,我决定留下来。”
“不可,你还有官职在身,怎可如此任性。”傅时铭忍着喉头的瘙痒出声阻止道。
“我若是走了,兄长岂不是又要屈从于傅夫人,身边连个相帮的人都找不到。”
听见傅时卿话中对自己的关切,傅时铭眸光微黯,就他这副残破的身子能不能坚持三个月还未有定论。
他出声道“所以,我们尽量要在三个月内将傅夫人的把柄抓住。”
傅时卿微颌刚想说些什么,门那儿却是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
他开口问道“门外何人”
虞西琼端着托盘,曼声作答道“是我。”
她的声音不同箬城女子般爽朗,倒像是江南水乡的姑娘,从骨子里自带着娇媚撩人。
傅时铭轻声叮嘱傅时卿道“如今傅夫人所有的重点都在我身上,对于你的关注点会较少些,你要把握这机会。”
他说完方扬了声道“进来。”
为了煎药方便,虞西琼将袖口的衣服往上卷了三层,露出了莹莹如白玉的纤细手臂,在烛火摇曳的照耀下显得亮得惊人。
傅时卿眸光落在那儿片刻随即方才觉得不妥,将眸光收了回来揖手向傅时铭道“兄长嘱托我铭记在心,如今无事我便告退了。”
得到傅时铭的肯,傅时卿方才踏出脚步往外走去,经过虞西琼的面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顿住了脚步。
他目光落在托盘上黑澄澄的药液,出声询问道“兄长,昨日你方才遇险,我担心那歹人贼心不死,不如我找个大夫来查看一下这药,你再喝”
傅时铭摇了下头,儒雅斯文的脸庞上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她一计未成,这段时间应当会消停点。”
据他了解,傅夫人是极为小心谨慎的人,已经吃了一瘪惹了怀疑,近期是不会行动的。
更何况所谓“久病成良医”,傅时铭日夜在汤药的熏染下,自己对医理也了解不少。
这汤药中有没有毒,自己也是能尝得出来的,这也是昨日他方轻含了一口那合衾酒便察觉有毒的原因。
傅时卿这才放心下来,对虞西琼轻轻一笑,“长嫂,兄长便麻烦您照顾了。”
虞西琼抿起唇笑着,声音娇娇柔柔,“这本就是份内的事。”
傅时卿刚把门合上,虞西琼将托盘放在了一旁,手捧起药碗拿着汤勺准备去喂傅时铭。
傅时铭却是将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淡声道“我自己来,你今日也累了还是早些去休息。”
傅时铭现如今心头还有虞西蓉,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倒也实属正常,虞西琼没有强求将托盘拿起盈盈一笑,“好,夫君可要将药好好喝了早点歇下。”
虞西琼转身的同时,傅时铭拿起汤勺舀一勺轻轻含进唇间,感受到这药与往日有些许不同,苦中泛着淡淡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