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戈一持枪武者转动着脖颈,盛气凌人道:“天下人都将你宋回涯比作豺狼,我不信拔了牙的野兽,还有那么厉害!”
数人围着她缓步移动。宋回涯转过剑锋,目光朝四面扫视。忽然耳朵微动,听见一阵沉重脚步声从下方传来,好似庞然大物在踩踏大地,未见人影,一把大刀先携寒光而至。
数人脸色惊变,抽出心神朝后张望。
宋回涯剑走龙蛇,雄浑豪放,纵横而去。电光火石间将枪客封喉。剑身随之斜掠,挑飞他手中长^枪。
宋回涯腰身紧拧,矫健回身,脱手一掷,将手中铁剑射向远处的楼牌匾。顺势接住长^枪,凌厉横扫,挥开叶文茂的剑锋,对了二十余招,寻到破绽,直刺他胸口。
“我杀你这等废物,何需用剑?”
宋回涯两手握紧,势若雷霆,力破乾坤。叶文茂以剑抵住枪^身,往上推挡,无奈纹丝不动,只能连连后退。
叶文茂嘶声怒吼,长凌乱,手臂上青筋暴突,竭力反抗,又因脚下虚浮难以蓄力,直至被逼入绝境,胸口剧痛,被钉入身后高墙。
祠堂上的牌匾被长剑劈断,正摇摇欲坠,在叶文茂最后这劲猛的撞击下,彻底砸落下来。
叶文茂大张着嘴,“嗬嗬”倒抽着气,一手按着胸口,一手前伸想去抓宋回涯。
血液从他身上蔓延流出,顺着石阶淌向下方的青苔。
宋回涯松开手,朝后退去两步,转身回头。
北屠一拳捣向最后那人的额头,也侧身朝她看来。
满地尸体横陈,血似残阳,重叠青峰连绵至天荒。
云烟散净,山谷起风呼啸,吹过流水、小桥、亭台,滔滔向天,越过山顶,又如汪洋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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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戈告诉过你,我为何叫钱二两?”
宋回涯浑浑噩噩,杀了这许多人,身上气力殆尽,莫名有种大梦一场的虚妄感。提着手中刀,只摇头。
北屠吐出一口浊气,似哭似笑,音调古怪道:“因为我永远拿不出当初那二两诊金。世间也永远有那填不满的二两银。”
他转身离去,走在宋回涯的前面。
“宋回涯,多谢你来找我。”
他行尸走肉一生,只这磨刀的五年,是重活着的。
宋回涯跟在他身后,目送他下山。
走入断雁城时,已是傍晚。
星光垂落,天地辽阔,无垠的长河斜坠,与凡间的烛影相应,铺成一条邈邈的路。
宋回涯停下脚步,看着他隐入昏暗,与他分道。
北屠低着头,一步步地往前走。到后来已不能睁眼,喉间含着口热血,双腿凭着本能迈动。
他走进徘徊过无数次的街道,抬手摸向粗糙的土墙,贴着墙面一寸寸挪步,终于不如过去千百回那样返身离去,而是推开了腐朽破旧的木门。
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进前院,又走进东面的房间,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在角落贴着床脚的位置坐了下来。
透彻的黑暗中,他将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把银钱,侧身放到床上,柔声唤道:“娘,我回来啦。”
他侧耳听了听,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
一个想出人头地,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还在做着拜师学艺的美梦。靠着不分日夜的劳碌生活,终于赚到了能叩响山门的二两银钱。
妄想着登天的第一步还没走出,母亲在一场冬雨后病倒了。她躺在床上,强撑着精神安慰儿子说自己没事,熬一日就能过去。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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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