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见有人如此猖狂,大白天的就敢当街抢绸缎铺,十分震惊,漂亮的眼睛睁得老大。
“原来你们是一伙强盗呀?”她忍不住吐槽。
少年的脸涨得更红,结结巴巴解释:“朝廷欠我家岁禄,都欠了快两年,咱们也是没法子。。。。。。”
他们一大家子全靠那点禄米过活,结果封城县衙一拖再拖,就是给不了。
奉国中尉的岁米是两百石,换算成斤两的话,约莫两万四千斤,看似挺多,但用这些岁米养活一大家人就困难了。
要知道,禄米内还包括日常开销,全家老少的衣裳鞋袜,仆人的吃穿用度,与别人家的礼尚往来等等。
而且这些宗室成员,一不能考科举,二不能做买卖搞手艺,所有经济来源全靠朝廷给的岁米。
这也导致家中若出现一个败家子,这个家很快就败落,甚至有宗室沦落到乞讨为生的例子。
“那也不能抢人家绸缎铺子呀?他们又没欠你家俸禄。”长宁涉世未深,什么都敢秃噜。
长安见状,赶紧拉住妹妹往家走,边走边道:“这些人咱们惹不起,快点回家!”
少年望着少女被拉走,直至消失不见,心里怅然。
他虽占着一个宗室身份,却不得自由,就连来安塞也是因为祖父气不过才带他们出来讨说法。
长安回到家,陆景州也回来了。
他疲惫地捏捏眉心道:“今日是奉国将军带着一家人过来闹事,他们所在的县衙给不出那么多岁米,于是就跑到安塞来闹腾。”
长安松口气:“我真当时匪徒进城了呢。”原来虚惊一场。
“他们比匪徒都难缠。”陆景州道:“打不能打,骂也不能骂,如今只能上报朝廷,看那边怎么办了。”
就在之前,数百宗室进城,差点将官粮给抢了。
自己好说歹说,他们也不肯离开,还跑去客栈住下,估计不给个说法,他们就死磕下去了。
“唉,这都快过年了,那些人若一直闹下去,城里百姓也人心惶惶啊。”姜氏道。
吴氏:“可不,这么冷的天气,万一那些孩子冻了病了,又该如何?”
她听闺女说了,抢东西的人里,还有不少几岁的孩子,也不知他们的父母是怎么想的,竟让这么小的孩子跟着出来闹腾。
“咱不管他们了,赶紧来吃饭吧。”姜氏将饭菜端上桌,招呼大家坐下用饭。
今日还蒸了一条鱼,上头撒了芫荽与葱花,看起来很是美味。
不知为何,长安一闻到这种味道就开始反胃。
她赶紧跑出屋子哕一口,又呼吸一下清冷的空气,这才缓过来。
姜氏跟出来,见闺女如此又惊又喜,连忙小声问:“你小日子来过没有?是不是怀上了?”
长安无奈:“娘,是你蒸的鱼太腥气,肯定又没放姜。”
“放什么姜?万一你怀上,那姜是活血的,岂不相冲?”姜氏没好气道。
母女俩走回屋,就见杨氏与陆景州眼神灼灼望过来。
“长安,回头请个郎中给你把个脉。”陆景州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希冀。
吴氏:“确实要请脉,倘若真有了,吃饭吃菜就要忌讳点。像兔子黄鳝都不能吃,鹿肉与獐子肉也不能吃。”
长安点头:“好吧。”
请脉就请脉吧,她最近总是不舒服,心里仿佛堵着一口气,很是难受。
刚用晚饭,长安有点犯困,便回屋躺着。
陆景州蹑手蹑脚走进来,坐到床边看着她。
“你干啥?”长安睁开一只眼问。
陆景州温柔笑着,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给,我出去请郎中时恰好遇到,就买了几支。”
长安看到糖葫芦,忍不住口水泛滥。
接过咬下一颗,再送到陆景州嘴边:“你也尝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