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三老爷喜欢她,连二少爷也把她看的跟眼珠子没什么分别,不然也不会让她们来这儿了。
跟着这样的主子才有前途,跟着苏邀,就算是回了京城,那是坐一辈子冷板凳的命。
桑嬷嬷瞅了她一眼,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和缓了:“德性!要去伺候三小姐,先顾好你那张嘴吧,祸从口出的道理知不知道?!”
苏邀立在窗前看着她们的背影,垂下头掩住眼里的冷意,缓缓冷笑了一声。
燕草就在这时端了盆进来,见她站在窗户面前,急忙过来要替她关窗,可是手掌竟然弯不起来,只好握拳将窗户取了下来:“姑娘刚好些,可别站在风口里,仔细着了凉。”
苏邀敏锐的看出她动作不便,眉头皱起来:“你的手怎么了?”
这个从她来贺家就开始跟在她身边的丫头,上一世却被迫自梳,跟在她身边一辈子不嫁。
她死时那么落魄,以燕草的性子,怕是会跟着她一道走……
燕草急忙将手缩在后面:“没什么,奴婢做事不仔细,没留意水盆烫着……”
苏邀抿着唇看着她,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是没留意,还是被人为难?”苏邀看着她发红得馒头一样的手,沉声道:“我病了一场,倒看清了很多从前不能看清的东西,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我还是分得清的。”
“姑娘!”燕草眨眨眼,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她从苏邀来了贺家之后就被贺太太给了苏邀,对苏邀的心事很了解。
因为对未来的忐忑,苏邀把苏三太太派来的人看的很重。
像是桑嬷嬷和珍珠母女,她们才好像是这院子里真正的主人。
她们几个心里也都知道苏邀的心事,因此哪怕看出不对,也不敢在苏邀面前说。
“这世上,只有自己才靠得住。”苏邀仿佛是在答她的惑:“没有相处过的父母尚且没有多少情分,何况只是当中间人的下人,再说,她们到底是谁的人,还不知道呢。”
听这话,是真真正正的什么都明白,燕草先是惊而后就是喜,忍不住松了口气。
她是贺太太指名道姓给了苏邀的。
以后苏邀进京,她肯定也要跟着。
可苏家那边除了一个桑嬷嬷一个珍珠,什么也没给苏邀准备!
偏苏邀又对她们言听计从,但凡桑嬷嬷她们不安好心,那苏邀回苏家,就是羊入虎口。
苏邀没准备跟她解释,手里的书放在桌上站了起来吩咐她:“换衣裳,我们去太太那里。”
她寻常很有眼色,除了去请安,就除非是贺太太那边有事来请。
否则绝不会在有客的时候还过去,像今天这样,是破天荒头一遭。
燕草心中越发的糊涂,触及苏邀古井一样澄澈的眼神,又没来由心定。
罢了,姑娘要去就去吧。
贺太太那边正听贺姨母说起京城的事:“这桩亲事终究是不会落到幺幺头上,虽说如今我也看出来了,幺幺并不跟小妹所预想的那样上不得台面,可跟伯府精心教养这么多年的如意比起来,又怎么能比?”
如意如意,万事遂意,光听这小名,就知道伯府前十几年是如何珍爱这个女儿。
贺太太抿了抿唇,嘴角绷成一条线:“她倒也是贤良淑德,为着丈夫儿子,亲生的女儿倒可以撇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