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凶狠地看向了身前的薛怯,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一些。
谁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太仆,会不会将刘贺带入到下一个陷阱呢?
身边只有二三十骑昌邑郎,若是碰到大股的刺客,定然不能抵挡。
就算是身边的昌邑郎,又真的能够相信吗?到了最后关头,刘贺腰间的剑就是最后一道屏障了。
刘贺这一刻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何各朝各代的皇帝都是多疑之人。
不疑,根本就活不下去!
刘贺以为自己已经够多疑了,但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还不够多疑。
他有一些后悔,后悔自己练剑的时间少了,若是有几招剑术傍身,也能在危急关头博一个机会。
幸好,一路无事。
一刻钟之后,刘贺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温室殿。
……
翌日卯时,温室殿外,内阁大学士张安世等人,齐刷刷地跪在院外。
除了他们之外,当朝重要衙署的长官们也都来了。
这里面有一小半的人都挂了彩,看起来有一些狼狈和担忧。
狼狈是因为惊魂未定,担忧是因为不知天子是否安然无恙。
但是,相比于狼狈和担忧,他们更感到害怕和恐惧——天子此时的怒火,恐怕能将这未央宫焚毁十遍吧。
按照天子有仇必备的品性,绝对是要查一个水落石出的。
殿内,刘贺靠在榻上,面色苍白,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他的脖子裹着棉布绷带,绷带的缝隙处能看到斑斑血迹。
这不是被刺客伤到的,而是他用剑划伤的,伤口不算浅。
如今,在未央宫里,天子被刺客所伤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这是刘贺不得已之下想出来的一个办法。
不管刺客是谁派出来的,目的都是明处的刘贺。
刘贺不可能从明处回到暗处,但是至少可以把水给搅浑,让对方掉以轻心。
“陛下,朝堂诸公都来了……”樊克小心地对坐在榻上的刘贺说道。
“哪些人来了?”刘贺冷笑着问道。
“内阁大学士们、各衙署的长官、还有在京的宗亲,都来了……”樊克消息地说道。
“在高庙前,死伤了哪些人?”
“昌邑郎死了四个,伤了十几个,朝堂府君也伤了几个……所幸伤得都不重。”
“但是在人推马踏之下,还死十五人,伤了五十多人……”
樊克将绣衣卫传上来的消息如实呈报。
“死者抚恤十万钱,四个昌邑郎,每户每年可领十万钱,永不变更!”
“唯!”
“走,朕要去见见这些朝堂柱石,大汉肱股!”刘贺狠狠地说道。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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