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柘僵持了片刻,不甘心地收起了环刀,隐忍地让开了出去的路。
“多谢使君,奉劝使君一句,朝堂之事与我等无关,身在西域管不了长安的事情,莫要节外生枝。”
骑士甲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朝刘柘草草地行了一个拱手礼,而后走出了酒肆,牵着马匹就离开了。
酒肆中的巡城亭卒们不明白刘柘为何突然暴起,但他们从未见过刘柘如此愤怒,退在一边不敢作声。
“备好干粮,喂好马,等我回营!”刘柘说道。
“唯!”众亭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叉手应道。
刘柘和巡城亭卒分头离开,而那几个骑士并没有走远,却是躲在暗处观察一切。
“此子上钩了吗?”
“八九不离十了。”
“我等何去何从?”
“此间有别人盯着他,我等回长安!”
“唯!”
三个骑士来去匆匆,只在乌垒城中呆了几个时辰,又动身返程了。
……
刘柘手下的巡城亭卒,自然按照他的吩咐往营房方向赶去。
他们从刚才那场未遂的冲突中,看到了刘柘的紧张和慌乱。
更从随后的命令里,觉察到刘柘似乎要带他们奔袭某一处。
虽然心中有许多的疑惑,更是隐隐感到担忧,但他们仍然坚决地执行了刘柘的命令。
这是大汉巡城亭卒最朴素的一种价值观:信任一个人,就愿意与之上刀山,下火海。
当巡城亭卒向营房赶去的时候,刘柘则一路快跑来到了西域都护府门前。
西域都护府里知道刘柘真实身份的人不过五个,但守门的亭卒却知道他与都护关系亲厚,所以并未阻拦。
于是,刘柘畅通无阻地闯到了西域都护府的正堂。
西域都护刘病已和西域都护副校尉张彭祖,及一众属官正在商议事情,刘柘突然出现,让众人都有些愣。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刘柘的身上。
在场的这些人当中,有两个人知道刘柘的身份,正是刘病已和张彭祖。
刘病已看着一脸怒气的刘柘,皱了皱眉头。
“今日暂且议到这里,本官有公务要处置,午时之后,你等再到此处来集议。”刘病已背着手说道。
“诺!”众人应下之后,自然就遵命退出了正堂,看向刘柘的目光多有不善。
尤其是张彭祖走出去的时候,更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柘一眼,却也并没有多言。
待一众属官离开之后,刘病已又下令撤走了堂前的亭卒。
很快,这正堂内外就只剩下刘病已和刘柘堂兄弟二人了。
“进来。”刘病已说道。
刘柘没有做声,挎着刀,沉着脸,往前几步跨进了正堂。
“何事?”刘病已黑着脸问道,态度不似从前那般和善。
“……”刘柘并没有答话,颇有一些挑衅地看着刘病已。
“刚才府中属官正在商议军政大事,你一个小小什长贸然闯进来,严论起来,你是要被军法处置的!”
“我有一事要问你!”刘柘气势汹汹地问道。
“何事!”刘病已再问道,看不出什么情绪,
“长安城中生的事情,你可听说了?”刘柘问道。
“长安城每日生那么多事情,我不知你问的是什么事!”刘病已眼神中有一些躲闪。
“县官遇刺之事,霍党巫蛊之事,皇后废黜之事!”刘柘一句一顿,斩钉截铁地问着。
“……”刘病已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却并没有立刻作答。
“这些事情你是早就知道了吗?”刘柘问道。
“确实如此,我确实已经知道了。”刘病已没有再回避。
“为何不告诉我!?”刘柘向前一步,怒气冲冲地逼问道。
“都是朝堂上下的密诏,你一个什长,有什么资格查问此事?”刘病已的反问让刘柘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