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鹏刚洗完澡出来,掀开被子坐上床。床边林忆云靠在床背上,道:“这几天6振兴没什么动静吗?”
“那个老狐狸明知道6锦书回来,也没有透露半分,既然他不说起锦书的事,我也当不知道。”陈鹏冷笑了下道。
“你说6锦书跟6振兴是不是一伙的?她回来是6振兴的意思吗?”林忆云道。
“未必,但他们两有没有暗度陈仓,这就很难说,总之对于那小丫头片子,我一点都不担心,只是那6振兴老狐狸处事向来打太极一样,声东击西摸不着头脑,我感觉他有可能希望我们跟那丫头斗起来,他好坐享渔翁之利。”陈鹏点了一支烟说道。
“那小丫头我也是不担心,离开北平这么多年,羽翼未丰还嫩着呢?我觉得我们可能想多了,那丫头估计因为苏澈死了,所以不想留在伤心地才回北平的,或许她只是安心静静的读书,未必想着继承曾宴安的遗产。”林忆云道。
“但愿她只是个一心只想攻读学业的学生,那就念在她是6振挺的女儿,姑且饶过她,否则她若是真要回来继承家业,或者要赶走我们,那她只有一死。”陈鹏最后几个字是咬着牙,目露寒光说出来的。
“说到苏澈,我倒是觉得那男孩子挺可怜的,才二十五岁,就这么死了。”林忆云想起那风度翩翩的少年,打心里惋惜英年早逝。
“那小子死了也好,当年我就看他不顺眼,只要不是跟我们同心的人都是留不得!”陈鹏吸了口烟说道。
“对了,女儿芳菲下个月就要从上海毕业回来了,你这个当爸的给她的工作安排怎样了?”林忆云道。
“安排好了,政务部正好有个空位置,是文秘,政务部部长已经给芳菲留着文秘那个位置了。”陈鹏道。
“那就好,接下来也该给女儿好好物色人家了,都二十三了,是该完成婚姻大事了。”林忆云道。
“哈哈,你这个母亲这么着急想当丈母娘了?”陈鹏笑道,将烟蒂抿灭。
“能不急吗?芳菲都二十三了,我像她这么大就生了她,她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这几年在上海读书,居然一个对象都没有,诶。”林忆云叹道,顿了一下,又说:“我看着项都统儿子项之衡不错,而且在军政府工作,虽然只是个文职,但到底是有铁面的工作和铁面的身份,而且我看项之衡人不错,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什么时候你让6参谋长撮合撮合。”
“项之衡有什么好?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难成气候,一点也不像他父亲,这一辈子就只能是个军政府的一个小小文职,有什么用?如果?”陈鹏顿了下,狭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扯着唇说道:“如果咱们女儿能嫁给军政府掌舵人裴少帅才是最佳选择。”
“你异想天开呢?人家会看上我们女儿吗?再说项都统女儿项之衍不是一直喜欢裴少帅吗?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啊。”林忆云“吧嗒”关了灯,说:“睡觉吧,别白日做梦了。”
--
第二天雪依旧很大,锦书醒来,床畔没有裴逸的身影,浴室有水流声,八成他在里面洗漱吧。
锦书穿上衣服,下床走向窗边,拉开窗帘,山庄那两个雪人还是精神抖擞坐立在雪地里。
裴逸从浴室出来,看到锦书站在窗口,山庄外银装素裹好不美丽。
裴逸顺手拿了件厚实的外套披在锦书的身上,从身后抱住她,说:“今天不上学,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每天这个点就醒了。”锦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居然习惯了裴逸的拥抱,不再脸红尴尬了,但心还是会有小小的波动。
“那下楼先吃早餐,趁难得休息在家,好好补补英语,待会儿吃好早餐我给你上课。”裴逸笑道。
锦书抬头,裴逸趁机轻啄了锦书的红唇,眸光笑盈盈看着锦书,窗外阳光调皮落了进来,光晕下能看到细细的浮尘在周遭漂浮着,有一种莫名的寂静因子在无声游走,游走在他们之间。
他低眸看着锦书,而锦书也是静静看着他。
要说苏澈走后,她的世界刹那万念俱灰,心也如死灰,她原想过要跟随苏澈一起去的,但偏偏眼前这个男人出现递给她一份契约,自此就算痛苦,她也要麻木活着。
只是与裴逸短短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她突然想,当初若不是他将满目疮痍的她带到北平,那么她现在会是怎样?是随挚爱早已一起离开这尘世?还是行尸走肉般活着?
昨天他对她说他那次也是初夜,说让自己对他负责,说彼此都要负责对方一辈子,当然,她从未想过要跟他一辈子;他还说让她嫁给他,那目光是那样的诚恳认真,让自己觉得不可思议。兴许他当时真的醉了,兴许当时一时兴起说说罢了,但是总归触动了自己的心。
当初他给她一份卖身契约,她确实很恨他,那么卑鄙无耻逼迫她在他身边,做个暖床的工具。明明她应该恨他讨厌他,可是这段时间相处,她总是不经意间触动在他的言语和日常点滴里。
“吃饭去。”裴逸好笑她呆的神情,刮了下她的鼻子,锦书回神,然后她竟鬼使神差般第一次主动牵起了裴逸的手,这样的举动,裴逸先是一愣,然后霍然笑了,那笑声低沉而有魅力,笑得锦书面红耳赤,她决定松开他的手,但是被裴逸紧紧握住,那可是她第一次主动牵着他的手啊,他可要好好珍惜,牵上绝不松手。
记得上次还是自己提出来,她才牵着自己下楼吃饭,那感觉很好。
阿书,你永远不知道,你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会让我愉悦好久,或者今后会是影响经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