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锦书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裴逸问她:“你脚泡了吗?”
前几天锦书痛经,张嫂提议锦书临睡前泡个热水脚,这样对月事也是有好处。
裴逸不懂,但张嫂是过来人,她说泡脚有用就一定有用,而且看着锦书因为痛经,面色毫无血色,疼的缩成一团,他心疼,因此这几天他总是打好热水亲自给锦书泡脚。
因为她疼的没力气坐着泡脚,所以裴逸总是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将她双脚放入脚盆里,一边跟她说说话,一边大手揉着她的下腹。
“没有,我那个都”都没了,锦书不想再说这个了,对一个男人说女人那生理之事,总觉得怪怪的。
“那不行,得泡。”裴逸说着走向浴室。
不消会儿,裴逸端了脚盆走过来,让锦书坐在沙上,然后弯腰蹲下脱掉锦书的棉拖鞋,然后又伸手试了试水温,再将锦书的那双玉足放入脚盆里。
前几天因为自己痛经,也不曾去感受他给她泡脚的经过,如今难以想象一个一方统帅屈尊降贵,亲自弯腰蹲下给她泡脚,一时间,锦书心口微乱,心跳莫名加跳动。
她垂眸看着他,视线一点一滴往下移,那一头浓黑茂密亮的短,再到饱满宽阔的额头,再到英挺的鼻梁,然后就是那精湛的下巴,性感的薄唇,呃,那薄唇刚才还舔了她沾染牛乳的唇瓣,想着,锦书莫名红了脸,呼吸慢了。
“烫不烫?”裴逸低着头问。
锦书有点出神,没有听到裴逸的话,裴逸抬头,看着锦书正低头呆呆看着自己,笑了,伸手揉了揉锦书的头,道:“想什么呢?”
“啊?哦,怎么了?”锦书无措。
“看样子水温应该可以。”裴逸失笑说道。若是烫脚,这个小女人就不会失神呆了。
锦书咬唇,没有说话。裴逸也站起身,从一边桌上拿过英语书,然后坐到锦书身边,翻开英语书开始对着书本读起来,这几天裴逸总是临睡前读英语课本,为的就是让锦书先盲听一遍,锻炼她的听力,日积月累,锦书以后自然而然就能听懂对方说的是什么了。
泡了十来分钟,裴逸搁下书本,拿过一边搁着的毛巾,弯腰蹲下替锦书擦脚,锦书受宠若惊般伸手止住,说:“我来。”她又不是废人,前几天痛经无力气没办法,现在自己好好的,给她端泡脚水已经让她不好意思了,怎能再让他替自己擦脚。
“坐着别动,又不是第一天给你擦脚。”裴逸道,前两天不也是他给她擦脚的吗?
“。。。。。。”锦书不说话了,任由他将自己脚擦干。
她看着他,蓦然想起了苏澈,在自己的成长岁月里,替她擦洗脚的除了眼前的他,那就是苏澈了。
十一年的朝夕相处的时光里,苏澈疼她爱她宠她,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做,从不舍得让她干一点活。
每年到了冬天,因为自己的脚一到冬天特别冷,一夜睡醒,那双脚都是冰冷无比。
后来苏澈建议她泡脚,他看中医书上说泡脚对身体好处最多,其中一种好处就是能驱除身体里的寒气,包括手脚都会变得暖和。
可对于泡脚,锦书觉得麻烦,她不愿意。
无奈每次苏澈亲自端好脚盆,倒好热水,然后强制性脱掉锦书的鞋子袜子,将她双脚泡入脚盆中,泡好后,苏澈又细心给锦书擦干脚。
有时候苏澈也会逗她,故意用手指挠她脚底,惹得锦书奇痒难忍,忍不住咯咯咯大笑。
因为长期泡脚,锦书的脚果然暖和多了,尤其到了冬天,一觉到天亮,双脚还是暖和的。
“阿书,又失神了,想什么呢?”裴逸已经将她的脚擦干,然后腾空将她抱起。
锦书回神,双手自然环住裴逸的脖子,说:“没有。”
“没有什么?”裴逸笑着抱着她走向床边。
“啊?”锦书愣住,其实她刚才压根没有听到他在问为什么。因为她确实失神了,在想苏澈。
裴逸将锦书放到床上,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笑道:“背着我想其他男人了?”
“没有。”锦书否认,对上裴逸的笑容,室内鹅黄色的灯光柔和了他的冷峻的轮廓,他笑得是那样的暖人。
“真的?”裴逸挑起锦书的下巴,双眸灼灼看着她,锦书有点心虚,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说她想起了苏澈吧。
“我在想你好像把我当成孩子了。”锦书只能随口这么一说了。
“你在我眼里本来就是个孩子,你我相差十岁,我大你这么多,你不是孩子又是什么?”裴逸宠溺揉了揉锦书的脸笑道,然后他握起锦书的一只手放到唇边,亲了下,问:“阿书,你会不会嫌我老?毕竟我长你这么多,若是再过十年,阿书还是貌美如花的美娇娘,而我已是老头子了,阿书会嫌弃我吗?”
锦书摇头:“不会。”虽然裴逸长她十岁,但他本身长得帅气,气质出众,一点也不显老。
“你小我这么多,我理应照顾你让着你疼着你,等有天我老了,换成阿书来照顾我,可好?”裴逸笑道。
闻言,不知为何,锦书心口有一丝钝痛,看着他,嗓子隐隐涩干,因为她想起了苏澈曾对她说:“阿书,我现在照顾你,等我老了,要你照顾我了,你可不许嫌弃我。”
同样的话,不同的男人,如今被裴逸这么一说,让她心里有点难过。
锦书看着他,脱口道:“好。”
裴逸听了,笑容满面,那一句“好”胜过千言万语,胜过海誓山盟,她能说出“好”字已是不简单了,这就意味着她是愿意一辈子陪着他的,是吗?
“我去把洗脚水倒了,洗漱一下就过来陪你。”裴逸又替锦书盖好被子,言语温暖,举止更是像极了长辈对晚辈的照顾,他真是将她当做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