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两位合伙人之间的矛盾从未消失,但再次见面的时候,孟元明和安以蕊依旧是客客气气笑意盈盈,这让听见他们俩争吵的同事们都松了口气。
成年人的工作就是如此,安以蕊和孟元明都不是小孩子,不会用幼稚的办法来撕扯。
这一份平静一直维持到了遗产案开庭之前。
赵乐山是个四十多岁,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陪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妻子和儿子,后面两人安以蕊还没打过交道。
安以蕊将资料递给他,提议道“赵先生,被告人有赵老先生的遗嘱,他们的事实婚姻虽然存疑,但两人同居的时间很长。”
“那这官司能赢吗”赵乐山的儿子急忙问道。
安以蕊扫了他们俩一眼,淡淡说道“赢面很大。”
赵家儿子顿时笑道“害,能赢就成了,放心,答应你们的律师费少不了。”
安以蕊没回答他的话,盯着赵乐山继续说道“我建议是,即使遗嘱作废,也可以从赵老先生的遗产之中划出一部分,作为补偿费给被告人,这样能增加我们的赢面。”
“你不是说赢面很大吗,为什么还要给她补偿”
“对,她就是一个保姆,拿着钱还不够,还想要遗产,我呸,一毛钱我也不会给她。”
安以蕊只看着赵乐山“赵先生,您的意思呢”
赵乐山犹犹豫豫的说道“我老婆儿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安以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底对赵家的情况更了解了一些。
赵家儿子偷看了一眼安以蕊,低声跟身边的亲妈说“妈,这律师姐姐长得还挺好看的。”
赵夫人却冷笑道“好看有个屁用,这么年轻说什么金牌律师,费用收得那么高,待会儿要是输了我要她好看。”
庭审一开始,被告代理人果然提出了遗嘱的法律有效性,以及被告与赵老先生存在事实婚姻关系,并且列举出一系列的证据,证明这一段事实婚姻。
赵乐山一家人立刻紧张起来,赵夫人更是因为当庭反驳被法官警告。
安以蕊却丝毫不慌张,静静的听完了对方的证据,才起身问道“被告人王淑芬,根据方才的证词,你与赵老先生结识于1993年,1993年6月份开始成为赵家的保姆,并且在半年之后,也就是1994年初,就与赵老先生同居,成为同居伴侣关系”
王淑芬看着很苍老,至少看起来比跟她岁数差不多的赵乐山年老多了。
她低着头回答“没错。”
安以蕊“这就奇怪了,1994年1月份,你才跟前夫结束了长达二十年的婚姻关系,转身就立刻跟赵老先生有了同居关系”
“这其中时间差不到一个月,我有合理的理由怀疑,被告人王淑芬在离婚之前,就与赵老先生存在不道德的婚外情行为,并且长期同居,形成事实上的重婚罪行”
不道德、婚外情、重婚罪,这些名词砸在了王淑芬身上,让她慌乱的解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我,在我离婚之前我们一直是本本分分的关系。”
“我前夫不是个好人,他一直打我,是老赵看不过去救了我,还让我去赵家当保姆,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恐怕就了”
安以蕊“这么说,赵老先生心怀怜悯,让你进入赵家当保姆,给与了保姆应有的待遇,英雄救美,让你对赵老先生产生了感激之情爱慕之心,所以在相处之中越了主仆关系。”
被告代理人连忙反对“法官大人,原告律师这是妄自猜测,完全没有真凭实据。”
安以蕊“法官大人,实在是被告时间点卡得太紧,让我怀疑他们这一份事实婚姻证词的合理性。”
“在这里,我不想再强调雨城是一个都市化的城市,并不存在大家对婚姻法不熟悉,或者领结婚证不方便的情况,也不想质疑被告人与已经过世的赵老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向法官先生申明一件事,如果事实婚姻是真的,那王女士就存在重婚罪的嫌疑,重婚行为可以反证遗嘱缺缺乏公正性”
在法庭上,作为律师的安以蕊一直是一个具有攻击性的人,即使被告人和被告律师几次反对她这些都是猜测,完全没有证据。
但安以蕊严肃认真的词语,很容易将人带入一个死胡同。
不管王淑芬是不是被前夫家暴,她跟赵老先生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同居,他们的离婚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重婚罪的罪名如果成立,那么后面的婚姻即使存在也是无效的,但如果不成立,那么事实婚姻的时间差就很耐人寻味了。
对方显然没想到安以蕊死咬着重婚罪不放,只能一次次想法官辩证事实婚姻在后这件事。
被告人王淑芬却没有律师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她低着头啜泣起来,反倒是显得自己理亏心虚,几次被盘问之后,回答起来更是错漏百出。
这并不一定代表她错了,而是人在紧张的状态下,对于几十年前生的事情记忆会生错乱,而这就是安以蕊最需要的。
即使后来对方律师指出赵乐山在赵老先生临终之前没有尽到赡养义务,王淑芬这些年来拿到的工资不符合雨城当地的保姆行业标准,也没办法改变法官的初始印象。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