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横贯废弃工厂的夹道是离开公寓群的必经之路,由此出去才是宽广开阔的长道。
少有人会选择在此处伏击,原因无他,高楼破败不堪,二楼往上的窗子几乎都没有安装玻璃,空洞洞的一眼便能顺窗看到屋内情景。
而这厂房内部是不置一物的空旷毛坯房,压根没办法久战,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对方的眼中。
这地方最适合的打法就是狙击手配合游击战。
楚彻快步走上楼梯,直奔四楼。
如果他没有记错,向他们开过枪的几个狙击手都埋伏在楼上,唯有四楼的落单。
他放轻动作,走到楼梯口转角处,脊背紧贴墙面,从腰间拔出一把匕。
刀尖泛着寒光,划过空气的刹那带起尖锐的破空声,削铁如泥的刀狠狠插向转角后男人的脖颈。
男人反应极快,当即闪避躲过,早已上膛的手枪立刻对准楚彻。
楚彻就地一滚,扬起满天飞尘,子弹狠狠射入他身后几厘米处的地面。
他单手撑地,飞起一脚横扫直踢男人双腿,身子顺势而起,手中匕一转,反刺向他。
男人险险躲过,正要再抬起胳膊,楚彻的动作却远快于他,欺身上前将人掼倒。
男人死死勾住他不放,二人一同倒向地面,楚彻手臂力,结结实实地压制住他,一肘便撞飞男人手中的枪。
手枪叮铃咣当地飞出去老远,男人喉咙间出怒吼,猛地将楚彻掀翻半边,眼看挣开桎梏,便听到一声利刃割开皮肉的令人牙齿酸的声音。
“操!”他没有看清楚彻的动作,那把匕正死死钉在他的手背上,破开筋脉与骨骼,鲜血汩汩冒出,钻心的疼痛随之而至。
他目眦尽裂地收紧五指,用尽全身力气反扑压倒楚彻,却是电光石火间,又一条血线飘洒空中,“哗”地甩打在地面上。
男人动作一滞,脖子上的刺痛让他呼吸一窒,他僵硬地怒瞪着被他推至身下的楚彻。
楚彻神色不变,一脚蹬在男人胸膛上,将人直直踢开。
男人用那只断了的手去捂被割开的喉管,从咽喉喷涌而出的血顷刻染湿他的衣服,
那把匕落下的伤口深可见骨,是极其狠辣的一刀。
楚彻仍是无可避免地被沾上血渍,他甩了甩匕,走到死不瞑目的男人身侧蹲下,挑起他的衣服,割破所有口袋,均是空无一物。
他揪着男人的头,把他的脑袋提起来,用刀背分散开后脑被血液濡成一团的丝,果然看到了一块小小的伤疤。
楚彻本想把这块疤剜下来,细想之下觉出不妥,便松开了手。
他用男人还算干净的衣服一角擦干净匕,收刀入鞘,拾起落在不远处的枪。
楚彻走到窗边,看到一辆自夹道不远处驶来的轿车。
那车子开得平缓,乍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楚彻眉梢一挑,一猜就知道那里面肯定坐着许知奚。
有凌乱的脚步声自楼上楼下赶来,想来刚刚那男人开枪不只为了伤他,更是为了给同伙报信。
楚彻解开系到最顶端的衬衫扣子,扯松些领带,手攀着窗沿探出身,寻到了三楼小阳台的落点。
他以墙壁上一点细微突起处借力,脚下一点便飞身扑去。
几乎在同一秒钟,他才松开的窗沿被一枚子弹狠狠打中,火星乍起。
楚彻动作不停,落地一个前滚翻卸力,反手朝着正迎面驶来的轿车就是一枪。
这一枪夹杂在数道射击声里,身后追兵已至,楚彻手臂力,单手抓着阳台围栏,头也不回地一跃而下。
连跃两层,楚彻的动作依旧游刃有余,他抓着二楼的承重线圈,直钻入窗中。
那小轿车越来越近,无人注意的时刻,车头忽地一歪,像是驾驶座上生了争执,转瞬便又回正,紧接着度更提一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