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玄关处,一道与石道气氛相差甚远的钢铁大门竖在面前,楚彻微微张开双臂,等待着大门的扫描结果。
几秒后,大门顺滑地滑开,一个吊着嗓子的腔调响起:“启禀……”
楚彻手一抬拍关了藏在石头里面的音响设备,将正准备起势的太监欢迎语掐死在胎中。
门后是一片开阔的空间,一旁摆了整套的编钟,一个低矮的小机器人正坐在编钟旁边捣鼓手里的东西,见到来人理也不理。
编钟正对面是电梯轿厢,楚彻没有上电梯,直接推开了电梯侧的一道小门。
门内灯光明亮,迎面就是一具人骨,四处漫着浓重的药味儿,墙角处一个砂锅架在小圆桌上,没见有火苗,砂锅内冒着袅袅白烟,墙壁内探出一只握着小扇子的机械臂,规律地上下扇动着。
四面墙上挂满了人体图、针灸针,药臼扔得到处都是,靠墙摆着一排玻璃罐,里面装着颜色怪异的液体。
人体图里唯独挤着几张大字海报,画风与整间屋子格格不入,是近期新上映的电影海报,海报中的女主演含情脉脉地看着远处,眼里蓄满泪水,艳丽的五官做出惹人心疼的可怜表情,长飘扬,整张图都充满了悲剧色彩。
一个女人正盘腿坐在操作台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空的试剂瓶,正试图往里面塞一些粉末。
听到有人进来,她转头扫了一眼。
女人不施粉黛,却一眼能看出来五官生得漂亮,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一番来人,又施施然转回看着手里的试剂瓶:“好久不见啊。”
正是海报上的那位女主角。
楚彻走下几节台阶,没有关房门。
叶橘子没听见答话,又转头瞥他:“怎么过来了?”
“白河呢?”楚彻问。
叶橘子耸耸肩:“出去了啊,你没听见他在门口的留言?”
楚彻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白河要设计一个太监在门口当留言机,但还是说:“没注意。”
“噢。”叶橘子用小拇指指甲刮了刮掉在桌面上的粉末,“你们最近都别来了,外头那么热闹,万一波及过来,一个爆炸这墓就塌了。”
他们习惯管这个基地叫墓,听起来实在是不吉利,但它又实在是太像个地宫,叫基地比叫墓还难开口。
“白河什么时候回来?”楚彻自顾自问。
“晚上吧。”
楚彻说:“让他把山里所有扫描仪都打开。”
叶橘子愣了愣:“不至于吧,有人找上门了?”
楚彻转身要去中控室:“嗯。”
“谁啊,”叶橘子在他身后问,海报里柔弱的美女此时面容平静地口出狂言,“不能直接干掉?”
楚彻没有回头,摆了摆手:“你们的许医生。”
叶橘子:“……”
中控室在负一层,楚彻走进电梯里,口袋里的通讯器嗡嗡震了两声。
他点开悬浮屏,现是一条危险提醒,警告他公寓内的一切线路都被黑掉,他的监控被阻断了。
楚彻面不改色地关掉屏幕,走出电梯。
中控室是一间并不大的小屋,像极了夏小爬的密室,一个男人趴在键盘上呼呼大睡,显示屏的莹莹蓝光投射在他的侧脸上,落在他眼角的褶皱细纹上。
中年男人鬓角白,穿着一身水洗掉色的牛仔服,手边放着一杯还在冒烟的热茶。
楚彻没有喊醒睡得正香的叶正杨,自己来到一面操作台前,按下了一枚小小的红色按钮。
面前的屏幕花屏一瞬,很快跳出了加载中的字样,脚下的机器出闷闷的运转声,不多时,黑屏倏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