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之事先不说,”太皇太后问,“当初伺候宋太后的两个丫鬟,为何会在你府中伺候你的夫人?”
“有谁亲眼见到了?”
“姜姑娘家书里白纸黑字写了,你没瞧见?”
“先不说她的家书为何会闹得人尽皆知,便是这家书确为她所写,她这般空口白牙污蔑王妃,本王还没治她的罪呢。”萧御辞道,“既如此,倒不妨请她本人来当面与本王对峙。”
“她早都被你那狠毒的夫人打得奄奄一息了!如何能亲自来作证?”太皇太后道,“你不能欺负姜家人远在鄞州,就对她不闻不问吧?再有几日姜家人就到了,届时,你以何面目去见他们?”
萧御辞不屑地笑笑:“本王倒想问问太皇太后,别人说些捕风捉影之事,您句句都信,本王说的话,您为何一字不信?”
“那还不是因为你站不住脚!”
“本王如何站不住脚?”萧御辞道,“来人呐,将姜姑娘请上金銮殿,看看她是不是被王妃打得遍体鳞伤!”
此话一出,群臣都有些震惊。
姜远瑶在家书中字字泣血,完全不像是假的,萧御辞怎么敢这么说?
太皇太后也很意外:“此话当真?摄政王可想清楚了,若姜姑娘一身是伤地站在这,你会如何处置你的夫人?”
“是本王求娶的她,本王亦有不容推卸的责任,若她真犯了错,本王自然会与她共同承担。”萧御辞道,“便是卸下这摄政之责,本王也绝无异议。”
太皇太后只不过想借机拿捏他,哪里想过他真愿意卸任?
况且还有相当一部分朝臣都以他为马首是瞻呢。
听他这么说,朝臣纷纷跪地相劝:“摄政王言重了!您是大梁肱骨之臣,如何能这般意气用事?”
“传姜姑娘上殿吧。”萧御辞没有理会乱成一团的朝臣,冷声吩咐道。
在等待姜远瑶的时候,金銮殿上的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依老夫看,凭摄政王的为人,若不是胸有成竹,不可能让姜姑娘上殿的。”
“可下官听说,那姜姑娘被打得鼻青脸肿,是伺候姜姑娘的下人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那会不会是王妃故意瞒着摄政王,在府中滥用私刑?”
“极有可能。凭摄政王对王妃这宠爱劲,总不会事实摆在眼前,还要一力包庇吧?”
“包庇还是小事,就怕摄政王当真为了王妃卸任……”
“真是红颜祸水啊……你们可瞧见过那位王妃的真实模样?确实与宋太后极为相像吗?”
“下官远远瞧见过,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那会不会……真的是宋太后?”
“应该不会吧?真是宋太后为何不与宋相相认?更何况宋太后在人家晋国都快临盆了……还有分身术不成?”
朝臣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许久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直到太监的唱诺声再度传来。
“宣,姜氏远瑶,入殿觐见——!”
朝臣们,包括太皇太后都伸长了脖子,望向大殿正门。
一位身量纤瘦,浑身书卷气的少女垂首款步而至。
她穿着青绿色梨花底摆的纱绸罗裙,上身罩着同色薄纱轻衫,行动间犹如一朵娉婷盛开的白玉兰。
众人的视线就像是牢牢粘在了她身上一般,从头到脚,打量了无数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