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亂鬨鬨的茫然中,有誰說了一句「讓開」,撥開層層疊疊的圍觀群眾,匆匆的步履如一陣風落停在她手邊。
八月上旬的陽光如一層陰白的翳,隨著人群的聚散攢動忽明忽暗地蒙動在商明寶眼前。俄而這片白光消失了,有人在她眼前逆光而立,高大的身影徹底遮住了日頭。
向斐然一句廢話也沒多說,當機立斷將商明寶打橫抱起的同時,對男生丟下一句「打12o」。
淺灰色百褶裙在她打彎的腿後落了下來,划過向斐然的皮膚。
他只覺得這姑娘很輕,白長了一米六幾的個子,輕得如一束垂絲茉莉。
「商明寶,看著我。」向斐然將她就近在地上放平,半蹲著,一手停在她的肩頭,漆黑如星的眸子直望進她眼底:「身上有沒有帶藥?」
他是知道她某方面有病的,來自於初見時家政工人的那幾句閒聊。既然是長期的頑疾,總該藥不離身。
商明寶的回答來得太慢,只感到向斐然的一雙手停在了她腰側。
向斐然注視著她的雙眼:「我找一下藥。別怕。」
隨著話音和目光的,是他的手隔著她衣物,在上下口袋上仔細而快地搜索。
發現她沒帶藥後,向斐然撤回了手。
前後不過數秒鐘,但他的一系列行動沉穩有序,沒有絲毫驚慌,讓人體感上的時間都走慢了些。
停滯流動的暑熱中,著急的看戲的,都汗如雨下,店長和店員拼命讓大家疏散些,好讓空氣流通。
「她是不是沒呼吸了?!」不知誰眼尖,驟然驚呼一聲,「嘴唇都這麼白了!」
向斐然將指節在商明寶鼻下探了一息,心裡咯噔一沉。根本來不及多想,他跪地,以標準的人工呼吸姿勢一手捏她鼻腔,一手鉗開她下頦——
俯身即將貼上的瞬間,嘴唇被一隻手輕輕地貼住了。
向斐然怔住,就著這麼近在咫尺的距離,他的目光如葉,落進她眼裡的湖心。那裡面的痛苦清澈透明,向斐然只覺得耳邊很靜,所有的人聲都消弭了。
他的聽覺被她的痛苦剝奪。
第9章
明明是人工呼吸的,因為她的拒絕,倒像是成了吻她的掌心。
她的手冰冷綿軟,掌心有冷汗殘留的潮意,如海邊的夜晚。
圍觀群眾沒見過瀕死的拒絕搶救的、缺氧的拒絕人工呼吸的,一時間都發出了如出一轍的「啊??」,就連目光也變得十分耐人尋味——
鮮,是一心求死,還是跟他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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