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璐璐新雇的小保姆长的文静瘦弱,她父母却给她取了一个男孩的名字——阿全。祖籍苏州,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此她年纪轻轻却出人意料的烧的一手地道的苏州本地菜。
比她年长的保姆小芳被分派回程家后,韩家便只剩下她一人照顾源源和终日忙碌的孕妇韩璐璐。
作为女主人,韩璐璐对她的日常工作给予赞赏的同时,希望她学习几样浙江特色的西川菜,有代表性的会做几道即可。
方鸿源已经足足三岁,随着证券营业部的选址筹备工作来临,随着她生育四胎的任务越来越紧迫,韩璐璐正在考虑将他送进幼儿园读书,以减轻家里保姆的工作量。
于是她要求阿全闲时到附近的几所公立或私立幼儿园走访对比,以便于她作最后的抉择。
她亲生的三个孩子各自配备了三个保姆,相比小芳和阿全,将方胜寒带大的保姆兰姐的工作倒是轻松的多,因为她名下的孩子更大更懂事。
估摸着一粒粒鲜红的枸杞在瓦罐乌鸡汤里将要被炖化时,兰姐特意打电话向远在公司的男主人方文山请示,煲汤留在家让女主人回来喝,还是她主动送过去。
办公室里的方文山望着陈列在他面前,需要他签字认可的几张消费账单,不满意她的愚钝:
“当然是趁热给她送过去啊,你放在家里干嘛?她那么忙的人,你等她回来,只怕汤都坏了。”
“可是寒寒怎么办?要不要给他留一点?”兰姐越婆婆妈妈了。
文山怒气冲冲道:“你另外给他炖啊!他一个小孩子,什么时候少了他的煲汤喝?这是专门给他妈妈做的,里面的当归山药等中药材都融化入味了吧?”
“嗯,我闻着特别香!”
“就这么办吧!你赶快去望江国际。”
兰姐忙不迭的起身之际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方总,这都上午十点多了,你确定韩总会回望江国际吃午饭吗?还是我直接送到证券公司更稳妥呢?”
“你给她打个电话,不就清楚了吗?”
方文山心力交瘁的搁下手机时暗想,也许兰姐的年岁大了,渐渐的脑筋变得不够使唤,是不是他该考虑换个持家保姆了?
年幼瘦弱的女孩子阿全恰好在家带源源玩游戏,感激的伸手接过汤煲来放在餐桌上,一边请她坐下来喝茶道:
“我早就听说姐姐的厨艺了得,真是令人望尘莫及!就想找个机会向你请教学习,你直接过来做顿饭,让我观摩学习岂不好?却巴巴的炖了汤送过来。”
“这是方总的主意,我哪敢不听从?”兰姐笑吟吟的注视着坐在客厅地毯上搭积木的方鸿源说。
“是,他们夫妻俩的感情令人羡慕!但中午韩总未必能得回来喝汤呢!很多时候她在公司忙不过来,顺便就和程总在外面用餐了。”
“是吗?可是她在电话里说,一会儿她就回来。”
“哦!”阿全颇觉意外应了一声,“看来程总又该食不知味了!”
兰姐含义深深的瞥了她一眼微笑道:“在你看来,程总对她的感情很深吗?他们三个人到底是怎样牵扯不清暧昧不明的关系呢?”
“我们打工的人,怎可随便议论主人家的事?”阿全怯懦的小声说。“姐姐你或许是不怕的,毕竟你在方家年深月久,就跟他们家人一样,纵然有说错话办错事的时候,他们也能网开一面不予追究。”
兰姐听她如此恭维,难免骄矜夸耀的笑道:“世上的男女都是一个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方总自己先犯了忌,为了维持家庭的完整和稳定,当然也只能对老婆和前夫哥的藕断丝连睁一眼闭一眼。唉,难呀!”
阿全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懵懂无知的方鸿源,为女主人感到羞愧的红着脸低下头去。
兰姐毫无顾忌的继续说:“我要是方总,也会对他们的关系视若无睹,照样把老婆捧在心尖上宠爱着。甭管她每天跟谁在一起工作,不是夫妻胜似夫妻的样子,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姓方就完了,那就是他方文山完胜,其他的都是鸡毛蒜皮……”
她正滔滔不绝的说着,韩璐璐推门进来,身后跟着魁梧儒雅的前夫程伯月。反应过来的小保姆阿全立刻迎上前去。
听兰姐一五一十的汇报情况的方文山,傍晚亲自前来拿取盛汤的瓦罐,看望老婆孩子时,忍不住谴责尚未回家的程伯月说:
“我费尽心思熬的滋补养生汤,你还要先尝一口,再给璐璐喝,是怕我给她下毒吗?要不要我给你配一根银针啊?我看你的架势都快赶上朝庭御医了。”
韩璐璐正要从中劝解,伯月却宽宏大度的呵呵笑道:
“方总,我觉得你家保姆不能留用了,成天的背后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我们家阿全是何等单纯的女孩子,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生生的都被她这根老油条沁染教坏了!”
“我们家阿全?”方文山惊异的重复着他的话,“阿全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你们是不是打算索性搬在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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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可以呢?”他大声的理直气壮的质问。“方总,你这个建议真心不错,谢谢你!璐璐,我们早该如此了,也该向香港方面宣布你怀孕的消息,让他们二老也高兴一下。”
方文山怒而起身,正要爆情绪,被韩璐璐制止前夫的高声压制住:
“够了!伯月,名义上我仍然是方家的儿媳妇,不可胡来,你且忍耐些吧!”
程伯月压抑不住愤懑之情的握紧拳头捶打着沙富有弹性的扶手,眉头紧蹙的说不出话来。
得意洋洋的文山俯身去捡拾滚落到茶几脚畔的小皮球,逗弄着幼子源源玩耍。半晌又蹦出一句:
“我的儿子天天在你眼皮底下晃着,我都不怕你加害于他,你倒怕我对你的孩子下毒,男人的心眼儿小成你这样也是可悲!”
女人回护前夫道:“他无非怕我烫着,或味道不可口,先替我尝一下,怎么引出你这些猜疑来,还没完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