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区的父母官,我怎会不知?不过这是市里近年重要的展规划,明年开春的人大会结束,才会有具体的章程落实下来,你如何得知呢?”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呀!”
黄铭强似乎对他的渠道并不感兴趣,拧起眉头揣测道:“蓝鲸餐饮有限公司想在其中分食一杯羹,只能等待后期工程交付使用后,再图筹谋。希望那时候我还在任,还能帮得上忙吧!国家工程往往历时几年才能完工,想想就任重道远啊!”
“我并无这样的野心,”方文山微笑道,“我说过只要守业就够了,伯父。只是我希望你和老爷子生前再合作一把,为了你们几十年的友情不留遗憾。”
亲切的笑容凝固在皱纹纵横的沧桑脸庞良久,黄铭强适才淡淡的说道:“有什么遗憾呢?相遇相知便是有缘,我们在各自的立场都有些身不由己,计较便没意义了。“
方文山惆怅失落的望着他,默默倾听着他说下去。
”恰如你和秀娟,虽然早年我们两家父母自作主张给你们订过娃娃亲,但是现在你有了心爱的人,和那个人走了那么久远的人生路,我也不会介意而责备你什么,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尽人事听天命,或许就是最好的安排。”
“那么伯父,闲来无事,你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坐在一起喝茶对弈吗?或许老爷子还有些具体的事情要向您讨教。”
“这是自然的。”黄铭强爽快的笑着答应。
他顿一顿正要继续说什么,就听得人声和脚步响,母女俩有说有笑的逛街回家来了,方文山也连忙起身迎上前去。
“呀!文山哥哥,你怎么来了?”黄秀娟亲热的习惯成自然的一把挽住文山的胳膊,拉着他便向她的闺房走去。“上次我在街头看到一样东西似曾相识,就和我们小时候玩过的一模一样,我一直为你留着呢!这会儿你来看——”
如果方文山的私生活不曾曝光,黄母会很欣赏女儿这种天真烂漫热情直率的性格,此刻却觉得她有失体统。
黄铭强则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咧的接过妻子手里的菜蔬,径直走进厨房去摘洗。
文山傍晚回到荷花广场附近的家里时,韩璐璐并不乐于倾听他拜访黄家的见闻感受,只是郁闷的揣测道:
“估计兰姐又接不到孩子,即便看到他,吴妈也不会让她带回来。”
害怕准婆媳间再起冲突,方文山只得连忙答应说:“你都出月子好几天了,他们怎么还这样?不守承诺。我明天去问问爸妈吧!”
及至见面,方母却装糊涂说不记得璐璐流产满月的具体日期,眯缝着皱纹纵横细长的眼睛疑惑:这么快就到期了吗?
方父只管在书房的沙上安静的喝茶看书,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关心家务事的清高姿态。
他虽极力装作置身事外,文山却不得不尊重他家长的崇高地位,躬身禀告道:
“爸爸,从明儿起,寒寒放学后就回家了,你们二老说话是算数的吧?”
方父适才抬冷淡的回答他说:“难道这儿就不是他的家吗?我想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在这里,何苦让他跑来跑去呢?”
方文山惊异的横眉立目正要作,方母接过老伴儿的话茬说:
“正是呢!你要接孩子回去,先问他自己是否愿意吧!”
孩子当然愿意跟妈妈,这是母子连心的自然规律。方文山不屑于和他们争辩这一点,只是神情坚毅的宣告道:
“无论他是否愿意,他都得跟我回去。你们是长辈,理应信守承诺,不会横加阻拦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方父恼羞成怒的勃然大怒道,“我们无论做什么,也是为了孩子好吧!辛辛苦苦给你带孩子,你一句好话没有,却满心的抱怨!”
意识到父母胡搅蛮缠而他的麻烦来了,方文山心烦意乱的蹙起眉头来勉强赔笑道:“谢谢你们这一个月来的辛苦付出,我这就带孩子回去了。以后我也会像从前一样,常带他回来看望二老,不至于让你们的晚年生活太冷清。”
“我答应了吗?你就要带他走。”方文冷酷傲慢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