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说来也简单,一位大爷在一家茶三昧分店歇脚避寒,期间喝了他们的免费热茶,当天晚上出现上吐下泻的症状,第二天下午脱水昏迷了才被家人送往医院,被诊断为细菌性食物中毒,这位大爷一口咬定就是因为他们的免费热茶才中了毒。
食物中毒生原因复杂,理论上来说食物中毒前72小时内的饮食均有可能是罪魁祸。但大爷和他的家人们一口咬定大爷前几天都没有吃过外面的任何东西,一定是那茶的问题,于是一纸诉状把茶三昧告上法院。
让季疏缈愁的是不是官司,民事诉讼实行“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该想办法证明食物中毒和免费茶水有关系的是原告那边,茶三昧有专业的律师团队,无论是要庭外和解还是打官司,他们都不虚。
但问题是,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如今各大社交网站页都挂着茶三昧的黑帖,抹黑的段子更是五花八门。
这相当于被黑上热搜。
“小老板,这是两个闹得最厉害的账号,从一个月前就在不遗余力地抹黑我们公司,而且……角度清奇。”一名员工将一沓彩印的资料放在季疏缈面前。
清奇到店员拿吃剩下的工作餐喂流浪猫狗,这两人能编出茶三昧用的奶不是牛奶而是猫奶、狗奶的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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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似梦?残月如月?
季疏缈看得脑仁生疼,再一看那搭配着非主流有伤文字的头像,那白内障滤镜都遮不住的五彩斑斓。
那两个彩虹人居然还有戏份?
唐志龙把几份报纸拿了出来:“也有纸媒在点评这一事件,不过观点都相对比较中立客观。”
季书朗翻完两个彩虹人的资料,无语到想去学手语,捏了一会儿山根,说:“把这两个一起告了吧。人民勇敢善良,麻瓜丧尽天良,我真是受不了了。”
“现在的问题不在于官司,而是名声口碑的问题。”季疏缈靠在椅背上,努力让自己理清思路,“这两个人在社交网络上的粉丝加起来不到三千,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背后有资本或是同行在推波助澜。一场官司打下来,短的话一两个月,长的话三年五载,但只要‘昧良心’、伪善、赚黑心钱这些标签贴在茶三昧这个品牌身上,大众就不会在意真相,也不会在乎官司的输赢。”
他们拿起键盘,将自己与神明比肩,妄图手里键盘能化作判官的笔。
当下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让舆论酵下去。
季疏缈语飞快地安排下去:“这两个人必须告,联系律师事务所那边今天给这个两个人律师函。联系这几家网站,用我们告这两个造谣者的消息换下那些黑帖,花钱压。另外你们和网站沟通的时候也打听一下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
“还有,想尽一切办法,找一家大众认可的主流媒体合作,纸媒也好,电视媒体也行,邀请他们共同调查免费热茶食物中毒事件,尽可能找到当天在涉事分店喝了热茶的‘所有’市民,就说我们要为这件事负、责、到、底。”
所有人听完她的话都愣住了,季书朗最先反应过来,率先鼓起掌:“绝了!”
那些人挖好了自证陷阱,要让他们急于证明食物中毒和免费热茶没有关系,但他们偏不。他们要去找其他喝了茶的市民,为所有人负责,但是最后现——怎么这么多人都没事,就一人食物中毒了呢?
这只会让茶三昧“勇于承担”的企业形象深入人心。
就是这成本有些大。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开始行动。”季疏缈从会议椅上跳下来,身高比会议桌都还高不了多少,“在这周之内处理掉这件事,所有人一千块奖金,一个星期带薪年假,人事安排错峰休假。其他人都去干活,财务留下来。”
等其他人离开,季疏缈迫不及待地问:“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
公司在筹备天津的两家分店,所以目前的流动资金并不多,员工工资又不能动。
财务报了个十分不妙的数字。
唐志龙:“我也有心无力啊,我……我这……”
“我知道,荒年只能抢地主的粮仓。”季疏缈拿出手机,又从朗哥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扔给他:“我找我爸哭,你找你爸哭。”
根本用不着他们哭,季振华和季时谦听完来龙去脉以后,当即就要把钱转过来。
季振华的钱算是追加投资,而季时谦这边也算是入股茶三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