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朱文忠拜见郭右丞,奉国公爷令特来护卫白虎厅”,语毕,文忠向郭天爵拱手施礼。
听见文忠的声音,子薰的心不由得一松,这事儿交给文忠处理就好了。
文忠今年十八岁,目前以舍人的身份在帐前总制亲军都指挥使司任职。
他做起事来一向有板有眼,颇有朱元璋的风范,对于郭天爵的无礼冒犯定能妥善解决。
文忠与十几名甲士虎视眈眈,郭天爵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知道朱文忠绵里藏针,不好惹,甚觉没趣,悻悻然走了。
“这小子就算动了手,也能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郭天爵心中暗道,惹不起,赶紧躲,溜之大吉。
看着郭天爵远去的背影,文忠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若再敢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定让他尝尝皮肉之苦”。
先胖揍一套,再找理由说服众人,这就是文忠处理此事的思路。
看起来文质彬彬,其实文忠动起手来快准狠,毫不含糊。
不打得他皮开肉绽,三五个月下不了床,绝不罢手,当然文忠不用亲自动手,几名甲士就够郭天爵受了,算他识趣。
一百个郭天爵也不是朱文忠的对手。
文忠向听雨轩的方向轻轻一揖,带甲士退出白虎厅。
子薰灿然一笑,这小子向来礼数周全。
文忠已在军中任职,春节不用再给压岁钱,子薰想着他爱读兵书,于是从朱元璋最爱读的几本兵书各誊抄了一本送给文忠。
朱元璋晚上回来,听说了今天的事儿,只是轻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郭天爵的确老实了几天,窝在府里不敢出门,怕文忠下黑手。
钰瑶听说此事后,逼着邵佐选择,站在谁那一边。
“这还用选?郭天爵那小子像个人样呢?但凡是个人,不该说出那样的话”,邵佐旗帜鲜明,钰瑶甚觉安慰,作为补偿,钰瑶陪他疯玩了一整天,回家又狠狠地挨了一顿训,“别人家的女孩儿都是在闺房里老老实实呆着,你看看你,一个姑娘家,整天出去疯跑,成什么样子!”
冯国用疾言厉色,语气很重,钰瑶顿时委屈地哭起来,不就是出去玩了吗?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钰瑶自认为一向是父亲的骄傲,掌上明珠,何以让他失望至此?
郭天爵一时间沦为笑柄,饱受议论和轻视,被人指指点点,很少再出现于国公府。
钰瑶挨骂之后,一点儿记性也没长,心里像长了草一样,在家里根本呆不住,她家紧挨着国公府,几步路的距离,她几乎每天都过来点卯,或者找子薰玩一会儿,或者跟文英较量背书,或者跟邵佐打闹。
有钰瑶出现的地方,邵佐必然紧随其后。
听说夫子庙来了个变戏法的,钰瑶吵吵着要去看。
子薰有一大堆的文书要整理,抽不开身。
文英正忙于练剑,也不大想去。
问了一圈,没人陪着自己去,钰瑶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唉声叹气。
“我跟你去,再找两名侍卫跟着”,邵佐自告奋勇。
“就咱们俩,多没意思啊,人多了才热闹”,钰瑶怏怏不乐。
正当钰瑶愁之际,一名帐前黄旗先锋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白虎厅,“上位遇险了”,说着晕倒在地。
子薰赶紧跑出来,钰瑶拿了盆凉水泼在黄旗先锋的身上。
“上位在北门外操练,有埋伏”,醒过来没说几句话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