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爱慕几乎无法抑制地流露,是少女见到年长男性时喷薄纯洁却带着欲望的涌动。
他淡然盯着满眼清亮看着他的云欲晚,其实很想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
但又觉得没必要戳破,小姑娘的爱意转瞬即逝,喜欢他,是件很正常的事。
她记吃不记打,一点都不记得有一段时间一直回避他的视线,躲着他走,不敢缠他。
只要他给一点点信号,对她随手好一点,她就会跟过来,不记得自己怕过他。
他有时都会觉得,这么笨的小孩,是在什么家庭里才能养得出,如果这个家里没有他,她在这个家里步履维艰,只怕日子会过得煎熬难忍。
可他顺手帮她两下,她就像麦芽糖粘牙一样黏上来,他并不喜欢和小姑娘玩,更不可能哄楼婉仪的女儿玩。
给她一点点好意,这个小丫头就想要更多,甚至想进静楼,还过来贴着他的耳朵想和他说悄悄话,似乎和他很熟的样子。
还没谁这么贴着他的耳朵和他说话。
更何况还不是他的亲妹妹。
他略微不耐烦她的没边界感,他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人精,一个比一个知进退,没有人像她一样这么不识眼色。
他侧过眸淡扫她一眼,她出奇地顿住了,他以为她终于难得识眼色了,但她却以为是他很忙,没时间听,看着他面前的文件,善解人意说哥哥我不吵你了你要忙。
她总是觉得他是做大事的人,看到他在看文件或看电脑,她就乖乖离开不打扰他,抱着敬畏心与崇拜。
哪怕他事实上是在打游戏。
对他的光环维护得有点好笑。
都是人,他平时干的事情和别人没什么区别。
但不让她进静楼,他没想到她能哭成这样。
他在和联席总裁谈项目细节,她跑过来问他可不可以借漫画给她看。
漫画而已,哪止静楼有,他正忙,让她找管家给她买一套。
她哦了一声,没什么声响地走开了。
他以为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一转头,看见偌大的前厅里,她坐在一个小角落哭,眼泪涟涟不止,书包都没放下来,裙子上被滴落的眼泪染湿一大片。
不知道这个小蠢鱼丸又在哭什么。
恰巧项目阻滞,看见她哭他有点烦,只是一本漫画书而已,也值得她哭:“就这么想看那本书吗?”
她不回答,还在低着头哭。
温仰之干脆起身,把她幼稚的书包从她身上扒下来扔在沙上,一把将她公主抱起来,当着一路不少佣人的面,直接把她抱进了静楼。
他揽住她的腰,拆那一箱新书给她看,问她到底要哪本。
他只不过是尽一个哥哥的义务,像抱着小孩一样抱着她看漫画书,他印象里哄小孩就是这样的。
她点了一本,他拆开抱着她看,她侧脸蠢蠢圆圆的,像毛很干净蓬松的小猫一样,下颌线也不是像别人一样有拐角的,而是一条圆弧形,他摁着书,她也把手压在书上,她的手对比起他的手,像个小孩,撑在那里,会让人觉得撑不撑得住。
她在那里巴拉巴拉说被杨匿和全班同学欺负的事,说她是假公主。
她的确是假公主。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身份有多容易一摧即毁。
别人说的那些流言只比实际情况轻,不比实际情况重。
但他垂眸看着那本幼稚的漫画,只是对她说:
“在哥哥这里,你是真公主。”
他视线抬起,落在她稚嫩的面庞上。
少女的眼睛是受宠若惊的,她不识眼色到,竟然攀着他的肩膀,来亲他的脸颊。
柔软的唇贴在他清瘦冷峻的侧脸上,轻轻地贴下来,少女清甜的味道氤氲,她还圈住他的脖子,天真无邪的眼睛炙热地看着他,她小小的,让他无由来生出期望,希望她投入他的怀中,那一瞬间男性的本能是摁住她吻上去,他强压背德欲望,才能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依旧面不动色。
他收到那些薄膜键盘的键帽,其实没有人为他做过这样的礼物。
于是收到的第二天,他把自己的键盘换成了落后的薄膜键盘,把她烧的键帽一个一个怼进去,还有一个怼不进去的,他磨了半个小时内壁给摁进去了。
他给她买了礼物,让赵琴送给她,赵琴以为是他在慈善拍卖随便买的,所以大方给了她。
他第二天看到她兴高采烈戴着那条手链,以为赵琴对自己态度好转了,整个人周遭的气氛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