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最大的价值就是留在你手里,因为你比所有人都期待这盆可以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月季。”杨匿却真诚。
云欲晚都不知道怎么拒绝好了。
江应聿转着手上作装饰的复古戒指,适时悠悠开口:
“杨指导,欲晚虽然还喜欢月季,但已经偏好藤本月季了,灌木月季很少养。”
江应聿轻扫一眼那一盆灌木月季的苗:“以前喜欢的花,欲晚现在未必还喜欢,以前的事情,现在未必还作数。”
江应聿虽然人很随和,但他脸上的线条是凌厉的,平时总是笑着不怎么感觉他有锋芒。
但这一刻,他说这话,却明显是带着机锋的,无法忽略他的敌意。
云欲晚不知他们两个暗潮汹涌,但杨匿却清清楚楚。
杨匿面相清正内敛,只瞳孔占比大又浓黑,盯人总显得炙热逼人。
此刻两个人都盯着对方,江应聿笑着,杨匿没有,两人寸步不让。
云欲晚见江应聿帮她说话,也跟着抱歉道:“不好意思杨匿,这个礼物我确实不应该收。”
杨匿视线移向云欲晚,刚刚还剑拔弩张,这刻却是温柔敦厚:“不用说不好意思,是我的礼物来迟了,没想到月季花的花期还没到,我就已经过期了。”
放低姿态的话,刻意想让人愧疚,听得江应聿觉得有些好笑。
女孩也许听不明白,都是男人,谁会听不懂他的意图?
云欲晚的确有些内疚,想到本科期间,她和杨匿确实算得上是朋友,虽然关系很普通。
她无奈:“和你无关,你很用心,只是送错了人。”
她看向江应聿,有心给杨匿留面子,微微扬起唇:“江应聿,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还没来过祝家。”
江应聿应得利落:“好。”
他刚要起身,杨匿开口:“祝奶奶喜欢我,以往我经常来,我领你走走吧。”
而江应聿没有太多排斥的意思,只是和云欲晚说话:
“Millie,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回比利时去看那株玛格丽特王妃,你还记得吗?”
玛格丽特王妃,就是江应聿送给云欲晚的那株藤本月季的品种。
云欲晚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提这个约定:“我当然记得。”
而江应聿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有意排外地看向杨匿,特意解释给他听:
“说起来杨指导可能不知道,我几年前送给Millie一株藤本月季,就叫玛格丽特王妃。”
一瞬间,杨匿就明白了他提藤本月季的意思。
他送的是灌木月季,可江应聿送的却是藤本月季。
现在云欲晚喜欢藤本。
花也是人,人也是花。
而江应聿风度未变,依旧是那派风流俊雅的样子,实际上杨匿不要脸,他也没有让,故意往杨匿心口扎:
“Millie很喜欢那株藤本月季,从伦敦移到了比利时,又在比利时种了很久,现在已经爬满Millie的别墅了。”
他笑意浓郁。
云欲晚只以为江应聿在帮自己拒绝杨匿,也跟着道:
“是啊,我现在喜欢藤本月季了。”
目光移到江应聿脸上,依旧是风度翩翩的轻笑。
但江应聿的那句爬满Millie的别墅,落到杨匿耳朵里无比刺耳。
杨匿抵在灌木月季花盆边缘上的手都忍不住微微用力,指腹贴紧他精心挑选的花盆,眼神略沉,有意避开江应聿,声音仍然温和:
“欲晚,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云欲晚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