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跨越零点。
伍德兴高采烈地如约引领着杨崇古,一同敲响了陈默群所在的包厢房门。
陈默群早已做好接待的准备,门缝中一见伍德,便恭敬地将其迎入。
杨崇古进门之前,眼角余光瞥见了那四个临工的身影,正偷偷摸摸地朝甬道深处走了过来。
“雪茄、红酒已经准备好了,敬请自便。”
陈默群把最好的位置让给了伍德,自己和手下则坐在离包厢门最近的两侧位置。
两侧位置是陪位,是待客之道。
实则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更便于保全自己,然后快采取反制措施,所以是特工隐蔽自己的最有利的位置。
杨崇古何尝看不出陈默群的心思。
但别无选择,只好和伍德坐在一起,冲门的座位。
落座之后,杨崇古透过底下的门缝,瞅见甬道里有走动的牛筋底皮鞋,虽隐蔽而无声,但又焦虑而慌乱。
而甬道内,一直在意包厢里的人,却看不到包厢内的情况。
杨崇古感觉到危险渐行渐近,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雪茄烟和红酒一直是奢侈品。
对于伍德来说,今晚的招待,必须要放肆地享用着。
在平时,以他的身份地位,只有给白人点烟和倒酒的份,但此刻,他却成为了别人的座上宾,而且享受着耳根软的好言奉承。
这让伍德十分受用,陡然间,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虽多次奔跑在巴黎与沪市之间,却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东方人的好客和热情。
伍德早已酒瘾勾魂,急不可耐,大口喝着红酒,猛抽着雪茄烟,根本无需细细品尝。
因为这次是免费的招待,量管够,自己无需浪费这美好的时光。
哪怕多说一句客套话,都是多余的。
陈默群尽力地陪着伍德喝酒、抽烟,把时间拖的越久越好。
而自己却时刻保持着清醒,几乎不饮红酒,只是抽着雪茄烟予以应付。
杨崇古也只是象征性地饮了一杯红酒,偶尔抽几根自带的香烟。
他也在提醒着自己,此刻必须保持着清醒。
而且,在危险到来之前,尽快踩着点寻找机会脱身离开此地。
伍德可不管这些。
五人当中,只有他没有心事,也不知道这顿酒并不是那么地好喝,更不知道危险慢慢地向这里逼近。
伍德的酒量很大,三个小时过后,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个红酒瓶。
整个包厢内乌烟瘴气,让人睁不开眼睛。
是时候离开了。
杨崇古愈担心自己的安危。
但又不露声色地提醒伍德说道:“伍德先生,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等到了岸上,我保证一定再让你喝个痛快。”
“那不行,老弟是嫌弃我招待不周吗?”
陈默群立即打断了杨崇古的劝告,不让伍德离开。
伍德正在兴头上,醉眼朦胧,倒是越喝越猛了起来,他见陈默群如此大方好客,自然也不愿意就此离开,感觉自己还能喝上几瓶。
杨崇古没了办法,只好借故包厢内烟雾太浓,打开门换换新鲜空气。
他想趁机评估一下甬道内的情况。
烟雾袅袅地飘向甬道内,飘进了甬道内焦虑不安的佐藤贤二四个日本人的鼻腔内。
陈默群向两个手下使了眼色,在做好隐蔽的同时,时刻警惕着甬道内的异动。
时间慢慢地流逝,此刻已经是凌晨3:3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