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放下身价陪着说些好话。
“郑老弟,要不你就再行个方便,他们三个都是陈副局长一手带出来的,让他们进入班房里去探视一下上司,也算是有情有义。”
郑啸林也觉得眼前的三个年轻人,在面前晃悠着,显得碍眼且心里堵得慌,况且进去探监也不违反规定,就点头再次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泥鳅恰巧从外面回来,衣冠不整的,口中还哼着扬州小调。
在大厅里,郑啸林的身边站着胡道义等几个华界警察局的人,脸色异常难看。
他吓得立马闭了嘴,佯装没有看见,低着头只想迅逃进里间的多人办公室内。
“倪顺,你给我站住!”
讨巧的泥鳅还是被郑啸林给现了。
他只好闻声停住脚步,立在原地,转身啪地来了一个敬礼,回答道:“到!”
“看看你的熊样,衣冠不整的,还有巡捕的样子吗?”
郑啸林指桑骂槐,一语双关。
泥鳅立即整理好自己的装束,依旧站在原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教诲。
“听说吴探长带线人去抓‘危险分子’了,他回来了没有?”
在当时的沪市地界上,搜集和倒卖情报悄然成风。
不知道何时就成了最赚钱的一种谋生方式。
而且是快钱。
按照情报的价值高低来分类。
尤其是关于红党活动方面的线索,敌对势力最感兴趣,出的价格也是最高的。
只要线人提供的情报被查证属实,
提供线索的线人,就能当场获取一份丰厚的酬劳,从不隔夜。
因此,在社会上就衍生了一批乐意以此为职业,长期游荡于车站、码头、旅馆、赌场、烟管等场所的所谓线人。
这些线人大都是一些“三光”、“打游飞”之类的地痞无赖之徒。
心中没有信仰,只有利益。
“报告总巡长,危险分子嫌犯已经被羁押回来了,等待进一步审查。吴探长没有跟来,说是家中幼子生病,回家看医生去了。”
“那你就去告诉他,忙完家事,立马回来见我!”
郑啸林不满意吴探长的办事散漫,借机怪罪在泥鳅的身上。
泥鳅不敢多嘴,只能乖乖地朗声道:“是,卑职立马去办!”
“真是不懂规矩。”
郑啸林再次冲向泥鳅火,嘴上嘟囔了一句指桑骂槐之语,便陪着余独醒一起上了楼梯,来到了三楼,然后他就没有陪着其登上四楼,而是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泥鳅终于松了一口气,正要走向办公室,却被胡道义给截住了。
“胡队长,你们是不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来的?”
倪顺人如其名,滑的真如泥鳅一般,一猜就着。
“小声点,我的身份你知道就算了,千万要做好保密,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胡道义搂住泥鳅的脖子,四处警惕地看了看没人注意到他们俩个,才小声地警告道。
“这个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会一直烂在肚子里,不会对外人讲的。”
“伍德这个案子是谁负责的,你知道吗?”
“不清楚,上面还没有安排。”
“你就不能主动接手这个案子吗?这样对你会有好处的。”
在法租界巡捕房里,胡道义是“吃定”了泥鳅的,希望通过他来办理,自己就有腾挪和周旋的余地。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泥鳅刚平心静气下来,听到此话,身上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