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准备离去以搜集码头证物,此时门外传来一阵紧张急促的脚步声。
“吴探长。”
众人齐望门口。
此时,一位面容瘦削、尖嘴猴腮的男子,欢快地从门外匆匆走入,声音洪亮,举止张扬。
他是吴探长的线人,白星来了。这个时候来,并不讨喜。
“泥鳅哥早,各位大哥早……”
白星径直朝吴探长走来,经过之处,点头哈腰,逢人就打招呼,宛如置身家中,表现得相当圆滑。
“等一等……”
泥鳅迅闪现于过道之中,像大山一般屹立在白星的面前,使之无法通过,其面部表情显露出明显的不悦。
白星顿感不妙,但不知何故,怯生生地讪笑说:“倪哥,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敢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泥鳅一把揪住白星的衣领提溜起来斥骂道:“你小子一大早的跑来捣什么乱?不会又来谎报军情了吧?”
众人正纳闷呢,这下全明白泥鳅生气的缘由了。
昨天清晨,众人早早奔去福源客栈拿人,泥鳅也一同前去,但没有什么收获,只好把人给带回来了交差,听说还要被放掉,算是白跑了一趟。
泥鳅心里一直窝着火气,正想找白星撒气呢,不曾想这小子现在主动送上门来了,正好可以刁难他一下。
其实,不舒服的人可不止泥鳅一人。
吴探长和其他跟着一同去的巡捕,心里也都窝着火气,脸色正阴沉着呢。
特别是吴探长,听到谎报军情几个字眼时,嘴角随之抽动了几下。
泥鳅的提醒,恰好戳到他的痛处了。郑啸林问过五个危险分子的事情,差点让他下不来台面。
这些……白星并不知情。但他依旧嬉皮笑脸地搪塞着,说自己不会看走眼的。
泥鳅察觉到吴探长脸色阴沉,眼神充满了敌意。白星毕竟是他的线人,打狗还要看主人,自己也不好过于为难。
于是,他松开了白星,照其屁股踢了一脚,恶狠狠地骂道:“滚。”
白星如临大赦,依旧嬉皮笑脸道:“谢谢倪哥手下留情,小弟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说着,白星就朝吴探长走来。
吴探长压住怒火,瞪着望向白星朝自己靠近。
白星察觉到气氛不对,但到嘴的话还是讲了出来。显然他是有事情非说不可。
“吴探长,那五个危险分子的身份核实的怎么样了?”白星像舔狗一般,声音低小而又谦卑地问道。
“都查实了。”吴探长面无表情,冷淡地说道。
“我就觉得有问题,特别是那个瘦个子姓马的人……”
白星来了底气,一屁股坐在杨崇古的椅子上,还要继续往下说,却被吴探长给打断了。
“今天我没空,你先回去等着我找你。”吴探长重新拿起卷宗,起身就要离开。
“别呀吴探长,那就先拨点‘经费’给我救济一下呗。”白星脸上露出了囧像,如同乞丐在追着路人讨要施舍。
白星是“三光”散混人士,吃了上顿,下顿还不知道怎么过活。此刻,他显然是为了能够填饱肚子而来的。
杨崇古刚才起身去门外提了一瓶热水,回来给大家挨个倒茶。
大家对杨崇古的辛勤和客气,逐渐上升为好感。
当杨崇古走向吴探长时,看见他终于憋不住了,终于了大怒。
“经费你个大头鬼,给老子滚!”话到手到,桌子上的卷宗硬生生砸向白星的脸上,吓得白星猝不及防,本能地后退躲闪。
这一后退正好撞上了杨崇古手上的热水瓶。
砰!
杨崇古躲闪不及,手上的热水瓶被打翻在地板上,炸开了。
瞬间,开水连同玻璃渣子四处溅开,落的满地都是,热气腾腾的。
就近的几个巡捕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脚面开水,烫的直骂娘。但又不能怪罪杨崇古,只好把邪气全都撒在白星身上。
“白星你个丧门星子,烫到老子了。”受气的几个巡捕,上来就对白星一通围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