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能感受到李小五的害怕。
忽然,他猛地站起身,随手给了李小五一巴掌,怒骂道:“都是你多嘴,搞的老子现在不清不白的,非要问起白星这个那个的,你吃饱撑的吗?”
白星?
从泥鳅愤怒的眼神中,李小五一下子明白了原委。哦,原来是白星的死被人现了。怪不得大家看向他的眼神,要吃人似的。
李小五紧紧捂住印着五指红的腮帮,火辣辣地疼,委屈地问道:“白星怎么了?”他在佯装不知情。
“白星死了,都是你害的。”泥鳅扔掉烟头,用脚狠狠地踩了踩,举手还要打,被杨崇古拦住了:“倪哥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消消气。”
李小五吓的往地上一跪,喊冤道:“倪哥我冤枉啊,白星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我看你也没有那个胆量,怂货。”泥鳅朝李小五的身上啐了一口。
“起来吧,有话好好说。”杨崇古示意李小五站起来。
“谢谢杨哥、倪哥。”
“杨哥是你叫的啊?他现在是我们的头,是探长,知道了吗?”泥鳅接着训斥道:“早上你死哪儿去了?”
上午李小五不敢待在办公室里,不知道杨崇古当上探长的事情。
“我到片区遛弯去了。”
“是去搜刮民财了吧?”
李小五不敢对泥鳅撒谎,点点头。
“我告你讲啊,白星是醉酒意外死亡的,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吴副巡长要是问起你来,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吧?”泥鳅提醒道。
“知道知道,白星是醉酒死亡的。”李小五也期望是这个答案,急忙点头称是。
“还愣着干什么,大家都去找牛法医了,你也去‘看看’吧。”
李小五如得敕令,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李小五臣服的样子,泥鳅忍不住乐了。他冲向杨崇古摇头哭笑道:“这个大烟鬼,胆子这么小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杨崇古无奈地笑着问道:“他还抽啊没戒掉吗?”
泥鳅撇嘴:“他就没打算戒。”
……
杨崇古是最后一个去找牛法医的。当他刚进入法医室,就看见李小五还在墨迹着不肯离开。牛法医显然是不耐烦了,抬手朝门口指了一下:“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出去吧。”
白星的尸体被蒙上了一层白布。牛法医伏在案头上,正在写着最终的结论报告。
见杨崇古走了进来,李小五恭敬地喊了声“杨探长”,就溜了出去。
牛法医放下笔站起来,把椅子递过去让给杨崇古坐,十分恭敬的样子。
“杨探长你请坐。”
“别别……你坐你坐。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
杨崇古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圈室内的陈设,最后止步于办公桌前站定。
牛法医也没有坐下,陪着杨崇古站立,听他的吩咐。
桌子上有一张揉皱了的白纸,仍在一边。杨崇古摊开仔细一看,上面的最后一行写着初次结论:不像自然死亡,疑似他杀,跟着一个大大的问好。
再看牛法医正在新写的结论:因饮酒过量,导致死者意外死亡,落款是执笔法医:牛……
“志远”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写,杨崇古就进来了。
看来,大家的态度还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牛法医也难挡众意。
而且,他自己对白星也是深恶痛绝。吴探长要是深查下去,他也会陷入麻烦。不如索性随了大家的意愿,不然他不会改变自己的态度。
“有结论了吗?”杨崇古走近白星的尸体,掀起白布的一角,看了一眼又迅合上,抬头问道。
“有了,是意外死亡。”
“真的是意外死亡吗?”杨崇古望向牛法医的眼神,异常犀利。
牛法医心虚胆寒,出现了一丝忧虑。
杨崇古看在眼里,又笑着说道:“我听人说白星平时嗜酒如命,早晚会死在喝酒上,看来这话得到了印证。”
牛法医急忙接过话茬说道:“就是就是,我也是听到人家这样评论的。”
杨崇古莞尔一笑:“死就死了,不是什么好人,没什么可惋惜的。”
“不是好人”是牛法医在酒宴上对白星的评价。杨崇古故意这样说的。
牛法医闻言心里陡然咯噔不已。好在探长的看法和众人一样,他心里便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牛啊晚上我请客,你一定要来哦。届时我和你多喝几杯。”杨崇古满面春风,拍了拍牛法医的肩膀,真诚地邀请道。
“承蒙杨探长看得起我,我一定参加,一定参加。”牛法医身体前躬着,表达着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