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泥鳅点燃一支香烟,抽了几口才对身边的巡捕说道:“你去喊几个兄弟过来到门口集合,十分钟后去梦云阁。”
帮众们都爬了起来,摸着痛处,一瘸一拐地也走到了大厅里。
“你们几个去把里面的烟鬼都给我轰出来,今天不营业了关门。”青彪吩咐完,气急败坏地在大厅里来回走着。
稍许,大烟鬼们踉踉跄跄地从梦云阁里面逃跑出来。他们站在大门外,摸着后脑勺,疑惑地回望道:“今天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撵人了?”
正当他们纳闷的时候,哐当一声,梦云阁的两扇大门关上了,从里面插死了门闩。
梦云阁门前生的一切,尽收在胡道义的眼里。他推开窗户,向李成田招手,示意他把大家都给带回来。
便衣和新闻记者重新回到了楼上。胡道义先安抚摔坏了照相机的记者说道:“你们摔坏了的相机,算我的。”
接着,他又朝所有的记者拱手说道:“各位记者大人们辛苦了,还望回去抓紧登报曝光,要是哪一家写的好,够劲,更有煽动性,胡某另有重谢。”
“胡队长你就放心吧,这样的题材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写了,保准你满意。”
“是呀胡队长,你就准备好红包吧。”
“我下午就见报。”
“我中午就刊登出来。”
“你们呀都太晚了,我回去就登出来。”
大家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家专门刊登各类八卦的小报记者小穆。
小穆所在的报社,报纸的行量虽然不行,但是人家贵在神,能抢了头先。
“哎呀我说小穆啊,这一次你可要给大家留一口饭吃呀,我们统一时间,大家下午一起行好不好?”行量大的申报记者老邢说道。
“那不行,我们报纸的名气不如你们大,跟你们一块行,我们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小穆撇嘴道。
这些记者里面,待在大报社的只有三两家,余下的全是像小穆一样的地方小报。绝大多数人同意小穆的做法,回去就见报。
最后,记者们闹的不欢而散。
……
同样闹的不欢而散的,生在撒公馆。
郑啸林、裕仁太郎起身朝会客厅外面走出时,撒文清对庄叔说道:“庄叔,给客人准备回礼,送客。”
“是老爷。”庄叔知道撒文清的脾气,在厢房候着的时候,早就备上了一份同等价值的礼品。
庄叔将两位访客送出了撒公馆,递上回礼就关死了大门。
站在撒公馆的大门前,郑啸林一脸难堪,愤怒地看向撒公馆的朱漆大门。
裕仁太郎脸上却是泛着笑意,意味深长地抚摸着门前的雄狮雕像。
他心里在暗下杀机:人家都说狮子是百兽之王,可最终还是死在了猎人的枪口之下。
不过,他心里复又提醒着自己,先与撒文清周旋周旋。万一飞龙拖砚不在家里,被藏在了别处,杀死了撒文清可就断了线索。这绝对不行。
裕仁太郎喜欢做有把握的事情。动不动就开枪杀人,那是匹夫行为。
他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也绝不答应别人越过自己弄死撒文清。
看着裕仁太郎蛮不在乎的笑脸,郑啸林有些捉摸不透了。他问道:“裕仁太郎先生,老夫子一点都不给你面子,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裕仁太郎脸上的笑意幅度更大了。他说道:“撒文清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中国人,我有求于他,他驳我的面子,这不算什么。”
话里玄音,郑啸林听的出来,裕仁太郎不是有意在影射嘲讽他。
撒文清屡次对他的侮辱,郑啸林心里已经萌生了杀意。但他绝不会糊涂到自己亲自动手去做的,只是想借裕仁太郎之手除去心中的不快。
郑啸林怂恿道:“裕仁太郎先生手下兵强马壮,我看不如秘密绑架了撒文清,对他进行严刑拷打,不怕他不交出飞龙拖砚。”
“不可,不可。”裕仁太郎急忙摆手否定了郑啸林的提议。
他继续说道:“我了解中国的文人,他们外表柔弱,骨子里却比钢铁还硬。如果我对撒文清动粗,若他据死不交代的话,反而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郑啸林见自己的诡计破产,立即讪笑道:“还是裕仁太郎先生有大智慧,看的更加深远,是郑某一时心急了,还望见谅。”
裕仁太郎笑道:“我明白郑先生是为我考虑,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郑啸林附和道:“裕仁太郎先生说的极是。”
裕仁太郎转身看向撒公馆的大门,自信地说道:“不过我敢肯定,飞龙拖砚一定就在撒文清的手上,只是……”留了半句话没有说出来,裕仁太郎转脸望向郑啸林,心中有了顾虑。
郑啸林读懂了裕仁太郎心中的忧虑。他说道:“撒公馆建筑物的结构图,我倒是可以搞到手,不知裕仁太郎先生是否需要。”
此话正好砸在裕仁太郎的心坎上。裕仁太郎躬身谢道:“那就有劳郑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