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口区,福源商社办公大楼总部二楼,裕仁太郎的办公室。
一扇硕大的百叶窗悠然高悬,窗台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数盆时令花卉。叶片生机盎然,花朵色彩斑斓。从外部审视,办公室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在距离不远之处,对面二楼的一处临街民居内,夜猫悄然藏身于窗帘之后,手持望远镜,密切监视着裕仁太郎办公室内的言行举止。此时,佐藤贤二与裕仁太郎之间生了激烈的争执。
“会长先生,为什么不通知我与你一起去撒公馆?”佐藤贤二站在一侧,不满地问道。
“我就是先去探探路,去多了人家会怀疑我的诚意。”裕仁太郎疲惫地仰坐在椅子里,眼神之中缺少了犀利的光芒。
“这么说,你的诚意人家已经受领咯。”佐藤贤二讽刺道。
从裕仁太郎黯淡的眼神之中,佐藤贤二读出了会长此行,似乎并不太顺利。
“也不尽然,撒文清虽然不待见我,但我还是有了收获。”裕仁太郎眯起小眼睛,射出一道精光,嘴角上渐起了一丝笑意。
佐藤贤二是武士道出身,鲜有含蓄弄词的表达,喜怒哀乐更喜欢表现于脸上。
他阴阳怪气的语气言辞,虽然以下犯上,不太礼貌,但裕仁太郎了解手下并无恶意,也就并不与之计较。所以,裕仁太郎仍然保持着和蔼的态度,没有生手下的气。
“收获?”
“难道撒文清同意卖给你飞龙拖砚了?”走近裕仁太郎,佐藤贤二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兴奋地问道。
这个场景,如同过新年时,大人从集市上回到家里,小孩子跑上去扯住家长的衣襟索要新年礼物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不不,这是我的终极目标。”
“不过……还需假以时日。”裕仁太郎摇摇头,眼神再次黯淡了下来。
好像是他做错了事被别人现了一般,是那样的纠结和不安。
“会长先生,作为一名职业军人,我非常讨厌像你这样的文人,说话吞吞吐吐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佐藤贤二很失望,扭头走向窗户边站下,背对着裕仁太郎,目视前方,生气道。
夜猫吓了一跳,急忙收起望远镜躲避。好像佐藤贤二向他火一样。
“佐藤组长,不要生气。”裕仁太郎起身上前,轻轻拍着佐藤贤二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焦躁,回来坐下陪他喝茶。
佐藤贤二转身坐下,端起茶碗喝茶。
裕仁太郎继续说道:“我已经断定,飞龙拖砚就在撒文清的手上。”
说着,他从抽屉里取出郑啸林派人刚送过来的撒公馆构造图,摊铺在桌面上。佐藤贤二放下茶碗,凑了过去一同查看图纸。
“佐藤君你看,这是四进四出的深宅大院。光是书房就有三个。更不用说卧室、客厅还有其他隐蔽的房间。要是你藏匿飞龙拖砚的话,你会选择哪个地方?”裕仁太郎抬眼望向佐藤贤二问道。
“飞龙拖砚是宝物,我会选择放在书房里,与别的珍宝互通灵气。”佐藤贤二的手指在图纸上游走道。
“嗯……我想撒文清应该也是这样想的。”裕仁太郎点头道。
“事不宜迟,那我今晚就动手,秘密潜入撒公馆,一定将宝物给您带回来。”佐藤贤二自信地摩拳擦掌道。
“等等……”裕仁太郎阻止道。
“要是飞龙拖砚不在书房里呢,你该怎么办?”裕仁太郎继而忧虑道。
“那我就去他的卧室……嗯,还有客厅里去搜寻。”佐藤贤二接着道。
“要是还没有找到,我就把整个撒公馆翻个底朝天,一定能找到宝物。”佐藤补充道。
裕仁太郎直起身体,抱着胳膊,凝视着佐藤贤二的眼睛:“要是还没有找到,你又该怎么办?”
“见不到宝物,我绝对不会空手而归。撒文清那个老东西,我把他给绑了,带回来严刑拷打,不怕他不招供。”佐藤贤二恶狠狠道。
见裕仁太郎不置可否,佐藤贤二焦急道:“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要是敲不开他的嘴巴,我就切腹以死谢罪。”
“你这样太鲁莽,会坏了我的大事,绝对不行!”裕仁太郎指着佐藤贤二的鼻孔斥责道。
他再也无法忍受手下的无脑行为,终于了火气。
佐藤贤二避开裕仁太郎的目光,望向他处,鼻孔内出了一声不服气的“哼”字。
房间内,争论之声就此戛然而止,再次出现了尴尬和不安的氛围。
裕仁太郎痛苦地闭目仰坐,无奈地摇摇头。他与佐藤贤二之间的沟通,实在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