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撒玉文的此举,范冢健表现得似乎并不意外。他弯腰拾起短刀,简要审视一番,冷笑道:“据我所知,撒老先生乃是被贵国人士使用的金簪所刺身亡,而非我东洋兵器所致。”
“况且,沪市的市场上,随处都可以买到像这样的短刀,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是我们日本人所为呢?”
“你……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吗?”撒玉文情绪激动,面色铁青,言语间显得断断续续。
“那好,我们就问问杨探长,听听他的意见。”范冢健挑了挑眉毛,转脸看向杨崇古。
“杨探长,你看到了我们日本人拿着这把短刀进来杀死了撒老先生了吗?”
“没有。”
“那是不是就此断定是我们日本人所为?”
“也不能断定。”
“大家都听见了吧?”范冢健举起短刀,向众人环视了一圈,突然将短刀掷于地上。
“我相信杨探长的话,更相信他的能力,只要他能证明或者抓住凶手就是我们日本人干的,我绝不护短,该怎么办就依法租界的法律追究责任。”
杨崇古向范冢健拱手道:“谢谢贵方的理解和支持,抓住凶手是我的分内之事,也是欧文董事和郑总的重托,我绝不会让撒老先生就这样冤死下去。”
撒玉文愤怒地瞪了杨崇古一眼,心中暗想,就凭你那点本事,父亲的死还有指望吗?
身后的裕仁太郎憋了半天没有插上话,此刻上前一步对杨崇古说道:“杨探长,案件如果有进展的话,还望通报一声,也好洗清我们的嫌疑,还了我们的清白。”
杨崇古深知,日本人前来吊唁仅为掩人耳目,实则意图探查案件进展。他们此刻恐怕同样疑虑,岸田介熊与春日的下落究竟落在谁的手中。
杨崇古回道:“那是一定。”
众人的一唱一和,让撒玉文异常难受。她挥臂一指,下了逐客令:“你们日本人请滚吧。”
……
在归途中,范冢健与裕仁太郎在轿车内展开了一场深入的分析和讨论。
“岸田介熊与春日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裕仁太郎摇头表示担忧。
“是啊,他们应该是遭到了埋伏,被人给抓了。”范冢健疑虑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
“一定是杨崇古,他是法租界的巡捕,有这个便利。”川谷武断地说出了他的判断。
“他确实有这个便利。但不是他所为。”范冢健接着他的分析:“郑啸林早就调查过,一是巡捕房的牢房里没有看见他们两个人,二是杨崇古一直待在家里休息,没有时间下手。”
“那会不会是留下金簪的人干的?”裕仁太郎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此种可能性存在,但可能性较小。”范冢健继续道:“金簪作为女性饰品,凶手应为与撒文清有仇之人。进一步推断,撒文清之死或为情杀。”
“我敢断定,凶手一定是个女人,冒险潜入撒公馆杀了撒文清,出来时恰巧遭遇到了岸田介熊和春日。”
“但是,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就掳走我大日本帝国两位勇士,我是绝不会相信的。”
“呦西,范冢君分析的非常有道理。”裕仁太郎点头赞道。
“据此推断,岸田介熊和春日应是遭到另一伙不明身份者绑架。”
“然而,关于这伙人的身份,我们仍需深入调查。”裕仁太郎在遭受损失后,心有不甘地表示。
范冢健再次断言道:“无需调查,这必定是陈默群麾下之人所为,他正在向我们展示其锋芒。”
“找到他们,杀死他们!”川谷恨恨地附和道。
“不妥。他始终在华界活动,我们皆为特工出身,公开行动恐诸多不便,唯有在暗中寻找合适时机。”范冢健摇摇头表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