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济大学,校长办公室。
“哎呀,裕仁太郎先生,来就来吧干嘛这么客气呢!”
潘伪汉校长亲切地接待了裕仁太郎一行,热情洋溢地邀请他入座,并亲自为他沏茶倒水,周到备至。
陪同而来的两名随从之中,一位呈上一份精致的东瀛礼品,潘校长面带微笑接受;另一位随从则肩负重任,手捧密码箱,恭谨地立于其主子身后。
落座后,裕仁太郎从衣袋中取出一张支票,面带微笑置于茶几之上。
“潘校长,我已经好久没有过来看望大家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就算是第二批援建贵校考古院系的建设费用吧。”
支票上赫然写着:法币2万元整。
潘校长顿时感到荣幸之至,小心翼翼地捡起支票,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后将其妥善放入办公桌抽屉之内。
当然,亦不忘再度致以诚挚的谢忱。
随之,裕仁太郎示意身后的随员开启密码箱,内有一个雕龙绘凤的檀香木小盒,然而,该檀木盒子并未立即被打开。
潘校长瞠目望之,神情好奇之状:“裕仁太郎先生,你这是……?”
裕仁太郎惬意地笑道:“不瞒你说,此物乃我斥巨资购得的飞龙拖砚。此次专程拜访李汉年教授,旨在请其鉴赏一番,评定品相几何。”
飞龙拖砚本是一件令人惊异的宝物,世人皆以一睹为荣。尤其之刚露面竟不翼而飞,令人惋惜。
此刻竟然复现归裕仁太郎所有,更让潘校长惊讶不已:“这,这不是……?”
裕仁太郎深知其意,瞬即举手打断:“不错,此物正乃大华拍卖行所售之珍品。我已暗中疏通华董,将其私下转让予我,报纸之上之公告仅为掩饰众人耳目而已。”
潘校长一拍脑额,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
“不过……”潘校长旋即不无惋惜地解释说:“太不凑巧,李汉年教授并不在校园内。他于清晨出,乘火车前往北平,参与那里即将举行的年度学术研讨会。”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实在是寸的不能再寸的坏消息了。
裕仁太郎顿感遗憾。不过,他似乎仍不死心:“那,那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潘校长并不知道时间对于裕仁太郎的重要性,随即说出了口:“一个月以后。”
一个月时间太长,裕仁太郎只有半天时间可用。下午他就要向国内的家族出电报,抢先向朝清宫亲王表达敬献贺礼之意。
糟了,这可怎么办?
此刻,裕仁太郎的心情,犹如瀑布直下三千尺那般失落,难受的直搓手:“哎,这可怎么好,就差那么一步……”
看在钱的面子上,潘校长急朋友之所急,有意成全好事。
“裕仁太郎先生请勿焦急。”
“其实,在古董字画学术领域,李汉年教授研究之造诣堪称举国屈一指的专家学者。然而,在我校园之内,尚有一位教授,其学术造诣与经验同样炉火纯青,相较李汉年教授可谓不相上下,甚至略胜一筹。”
哦?还有这样的神人?
裕仁太郎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他急切地询问:“这位神秘人物究竟是谁?他现在在校园里吗?”
潘校长微笑说:“方汉洲教授,此刻就在校园里。”
裕仁太郎一怔,若有所思:“这个人我听说过,他不是教授国学的吗?”
潘校长收起笑意,一本正经道:“裕仁太郎先生,你有所不知。”
“方汉洲和李汉年教授原来是清北大学考古系的同班同学。毕业之后,两人都留在了母校成为了讲师。在此期间,方汉洲的学术成果一直都是压制李汉年一头的。”
“后来,因为贵国与我国交恶,方汉洲就放弃了自己的专业,辗转到我校,改教了国学,不久,李汉年也随其一同来了我校。”
潘校长突然意识到裕仁太郎是日本人,自知刚才的话说的有些唐突,便歉意地笑了笑。
如此看来,方汉洲教授才是考古方面的大儒,裕仁太郎十分满意。
只是自己是日本人,就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出面帮这个大忙?
裕仁太郎的踌躇之情,潘校长看在了眼里,他提了一个建议。
“裕仁太郎先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
潘校长欲言又止,裕仁太郎举手示意直说好了,不必有所顾虑。
“我现在就安排人去请方汉洲教授过来品鉴一番宝物。为了防止闹出不愉快,还请三位到后面暂时委屈一下,你看如何?”
裕仁太郎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屏风,既能藏身,又能听清楚办公室里的谈话,就欣然同意了。
随即,潘校长走出办公室,安排隔壁的秘书去请方汉洲过来。
片刻之后,方汉洲便匆匆抵达校长室,潘校长向他阐述了邀请前来的初衷。
作为专家学者,能够亲眼一观飞龙拖砚,自是幸事。方汉洲当然愿意出力帮忙品鉴一番。
随着对宝物细致探究之进程,方汉洲对其来源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
不过,这些都不是个事,被潘校长巧言一一化解。谎称是一位中国朋友通过正当途径获取的飞龙拖砚,轻而易举地打消了方汉洲的疑惑。
方汉洲拿起放大镜再次仔细查看了一番,最后断定:此物正是飞龙拖砚的原身,举国上下仅此一件,价值连城。
离开时,方汉洲还不忘补充了一句:“作为一名考古学者,活了大半辈子,此刻能够亲眼见到乾隆用过的飞龙拖砚真迹,就是死了也毫无遗憾了。”
看着方汉洲离去的落寞背影,裕仁太郎的最后一丝担忧,此刻彻底抛出到九霄云外了。
回到办公室后,方汉洲趁无人之际,拨打了一通电话给鸿儒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