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板急忙摆手,言不由衷:“不不不,鄙人岂敢。”
“刚才你说你心里不安,现在又说不敢。”
杨崇古卖起关子,笑意之中饱含玄机:“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或许能治好你的心病。”
“我手头持有数起陈年旧案,欧文长官深知我能力,亦明了我对此类案件的偏好,因此督促我在规定期限内破解这些悬案。”
“其中有一本杨公馆的谋杀案,不到两天我就找到了凶手结案。我想你应当有所了解。”
“经初步审阅剩余卷宗,得知一条引人入胜的线索:死者均与一位杜姓商人存在关联。”
“我在思考,这位杜姓商人是否与兄长有所相识?”
“绝无可能。”
杜老板惊恐不已,仓皇之中亲自为杨崇古斟茶:“贤弟过誉了,我岂能结识杀人凶犯?”
杨崇古抬眼审视杜老板,杜老板意识到自己措辞失当,双方相互对视,随之会心一笑。
“兄长这般言辞,我心中忧虑得以舒缓。”
杨崇古谢过斟茶,一语双关示之:“我理会兄长的意思,回去后将案件妥善存档。”
“既然是陈年旧案,不妨让它们再沉淀一年两年,乃至十年八年。正所谓,岁月愈久,酒香愈浓。”
“倘若日后兄长瘾疾作,吾可与之共饮。”
“岂能让贤弟破费?”
杜老板亦以暗语对之:“愚兄此处美酒颇多,若有饮宴之需,敬请随时告知。”
杨崇古打住哑谜,神色严肃:“我现在就要。”
杜老板稍有为难:“这么着急?”
杨崇古点头示意:“不错。”
“可以。”
杜老板痛下决心,点点美金道:“既然你我联手财,我们就按照道上的规矩来办。”
“你这钱只够五盒西洋药水,但是,你我初次见面,愚兄就送你一个人情,给你翻倍十盒,算是我高攀你这个老弟。”
随后,杜老板打电话吩咐手下从码头仓库里取来一小箱盘尼西林。
“爽快。”
杨崇古与杜老板握手道别:“杨某钱清事了,不闻不问。”
杜老板紧握其手送之:“愚兄一定遵守江湖规矩。”
与此同时,福源客栈。
“你们是日本人?”
刁得利被便衣押至川谷面前,扫视院内遍布荷枪实弹的日本士兵,厉声斥问。
川谷驻足于一名便衣雨伞之下,他审视左腕上的时间,继而将目光投向楼层的方位,镇定自若,仿佛未曾留意到刁得利的质疑。
“啊,日本人。”
“你们在找什么?给我出去!”
“……”
“八嘎,给我闭嘴,再不老实,老子毙了你们。”
楼上客房内,客人的惊惧与责骂之声响起,然而在日本人的威胁恐吓之下,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你们不能乱来。”
“此处是法租界,我的店铺已纳税,并受法国当局庇护。”
刁得利深感愤慨,向川谷表达剧烈之抗议。
川谷依旧未曾回应,似乎负责看押刁得利的便衣情绪愈激动,他拉动手枪击锤,目光锐利地盯着川谷,寻求射击的许可。
川谷目光投向那名便衣,示意其不可轻举妄动,后者这才松开刁得利,并将手枪收起。
川谷方才正视刁得利,询问道:“你是客栈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