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谷对此事产生了愈浓厚的兴趣,他怀疑这是刁得利的障眼法:“竟如此巧合吗?”
刁得利领悟到川谷话语中的深意,却故意装作不了解,反问:“怎么,你不相信?”
见川谷玩味地凝视着自己,刁得利又道:“吴巡长可以为我作证,购车款项实由他所出,我仅代为办理,并将车辆登记于我的客栈名下。”
川谷瞬间转过脸,直视吴国华。
吴国华郑重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字正腔圆地说道:“老刁说得一点没错,是我出的车费,他白天来电话告诉我,他晚上会去接车。”
“怎么,川谷你对我的轿车很感兴趣吗?”
吴国华轻蔑地笑了笑:“哼。”
川谷面色阴云密布,转脸再次狠狠地盯向那一男一女,显然对他们的嘲笑极为恼怒。
在恐惧的驱使之下,一男一女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川谷对视,并紧紧相拥,不断后退。
刁得利前行,置身中央,庇护着二人,对川谷轻声解释:“川谷,切勿惊吓到他们,他们二人仅仅是到我处欢愉一番。”
此言颇为含蓄,尽管川谷为日本人,但仍然能够领悟其中之含义。
在中国,有钱人为了偷情,只要是足够安全,完全不在乎住宿环境,甚至在草堆里,都可以尽兴一夜。
“给我严格审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川谷对轿车的疑虑烟消云散,他转过身来,目光锁定在住客身上,命令手下严加审查,绝不能有任何疏漏。
“川谷,够了!”
“我要求你立即带领你的下属撤离,这是法租界对你们最后的警告,请不要挑战我们的决心,否则后果自负。”
吴国华的尊严彻底被川谷践踏,最终下定决心,试图通过武力手段对抗川谷的一群日本人,将其驱逐出客栈。
“你敢?”
而此时的川谷,同样也无法忍受吴国华的聒噪,命令手下与之对抗。
现场再次陷入剑拔弩张之际。
然而,尽管吴国华成功减缓了日本人的行动步伐,但仍未能动摇川谷继续甄别住客伤情的坚定决心。
客栈内聚集了上百位宾客,他们被迫集结在院子的空地上。
在日军的枪口威胁下,这些宾客们虽然心中充满愤怒,却无法泄出来,只能默默等待川谷进行审查。
人员身份已核实大半,其中身体受伤的住客,无条件地被隔离至另一区域。
即使是陈年旧伤,或者是被疯狗咬了一口的新伤,都包括在内。
双方都保持头脑冷静,没有先开枪。
巡捕与日本人生肢体碰撞,互相推搡、扭打在一起。
日本人数量众多,他们气势汹汹,不可一世。
相比之下,巡捕力量显得十分薄弱,他们又缺乏勇气和决心。
最终,川谷指令部下剥夺了所有巡捕的武器。
然而,狡猾的郑啸林依然没有现身,使吴国华只能无奈地看着川谷继续肆意妄为。
他只得再度表达深切抗议。
此刻,在金神父路的一端,一辆白色救护车穿梭于雾气之中,以惊人的度快逼近,其轮廓逐渐清晰,仿佛在执行一项紧急任务。
守卫路口的日军士兵警觉地注视着它。
随着距离逐渐缩短,日军士兵突然察觉到,一辆黑色轿车紧随其后,与救护车同行。
救护车似乎并未察觉到前方的异常情况,依旧毫不犹豫地朝着路口驶来。
在距离不足百米之际,救护车驾驶员突然现前方道路设有日军岗哨。
他立刻陷入了恐慌,迅做出反应,猛踩刹车,试图改变行驶路线以规避这些士兵。
然而,数十名日军士兵瞬间警惕了起来。
他们迅集结,大声喝令:“立即停车!”同时,枪声四起,子弹如雨点般射向救护车。
“砰砰砰砰。”
随着一阵密集的枪声,救护车的驾驶员身中数弹,倒在了方向盘上。
车辆瞬间失去控制,猛地撞上了路边的一棵梧桐树。
车头部分严重损毁,玻璃破碎,零件四散飞溅,最终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停了下来。
日军士兵们紧张地停止射击,进入高度警戒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