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古轻轻点头,随即箭步追上川谷,毅然按住轿车车门:“等等。”
川谷对杨崇古的举动感到十分意外,他停下脚步,站在轿车旁边,目光直视对方,沉声问道:“杨探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杨崇古指向那辆军用卡车,态度坚决:“关于那两人,你不能带走。同时,对于刚才的枪声,你必须给出合理的解释。”
“你在说什么?”
川谷面目再次变得狰狞不堪,指着远处的救护车吼道:“他们是暴恐分子,袭击了我们的勇士,我当然有权开枪自卫并带走他们。”
“那你们开枪打伤了我的伙计该怎么说?”
不知何时,刁得利从院内走来,站在巡捕后面大声指责道。
川谷循声望向刁得利,傲慢说道:“你们这是自取其辱,如果你们有足够的勇气,大可以到宪兵队来找我,我会赔偿你们的医药费。”
言罢,川谷挥舞手臂,推开杨崇古,转身打开车门,打算再度登车离开。
硬碰硬,对于杨崇古来说,不是明智之举。
然而,身后的兄弟都在旁观他的态度,更在乎他的实际行动。
如果此刻认怂,以后他在巡捕房将彻底没有威望,更会失去欧文的信任。
他知道此刻处境艰难,也清楚自己已无退路,但箭在弦上不得不。
杨崇古思虑至此,眼睛炙热如火,突然伸手搭在川谷右肩之上,试图将他从车里拽出来。
不过,川谷反应迅,反手紧紧拿住杨崇古的右手,企图施展一个过肩摔,将其撂倒在地。
杨崇古似乎早有预料,他顺势而为,右手迅内敛,如同铁钳一般紧扣川谷颈部。
接着,他猛然向后拉扯,川谷毫无反抗之力,被硬生生拖出了轿车。
此刻,川谷十分狼狈,仰面连连后退,脚步踉跄。
他左冲右突,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杨崇古的束缚。
但那锁扣如同钢铁般坚固,死死困住了他,让他的努力变得徒劳无功。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轿车内的日特便衣们训练有素,迅做出反应。
他们纷纷下车,紧握手枪,瞄向杨崇古,将之团团围住,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然而,他们并没有轻率开枪,而是冷静注视着川谷,等待他下达命令。
卡车旁边的日军士兵,闻讯端枪欲过来增援,却被巡捕们持枪挡住了去路。
“别动。”
“八嘎~”
“呼啦~”枪栓响声一片。
巡捕们奋不顾身,策应杨崇古,日军士兵恼怒不已,但也只能被迫持枪相向,丝毫不敢再挪动半步。
情况万分危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因子,双方再次陷入擦枪走火之势,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就在此时,一名日军通讯兵,从卡车上飞跃而下,手里紧紧握着步话机,急忙冲向川谷。
“队长,课长要与你通话。”
“拿过来。”
杨崇古望向这名通讯兵,甩头示意。
通讯兵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然后看向川谷,川谷被紧紧勒住脖颈,艰难点头示意照做。
通讯兵靠近川谷,手中紧握着话筒,以便让其通话。
“课长,我是川谷。”
川谷忍受着不适,尽量保持自己的语气平稳和自然。
“川谷,你现在的处境,我已经全部了解,你无须再向我汇报。”
步话机那端传来范冢健严肃的声音:“你的动静闹得太大,已无法收拾。”
“法租界公董局已经致电我外交大使,表达了最为强烈的抗议。”
“为了平息事态,避免不必要的外交纠纷,我命令你留下善后,其他人火赶回驻地。”
步话机音量很大,几米之内的所有人都听得非常清晰。
杨崇古放开了川谷,等待他的配合。
“是,课长。”
川谷获得自由后,接过步话机问道:“那红党头目和特务处特工该如何处理?”
“这还用问吗?”
“当然一并带回。”
“如果巡捕房再以武力阻挠,我是否可以下令开枪自卫?”
“他们马上也会接到通知,不会阻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