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一样的猫柔软且温暖,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压手,抱久了吃力。任延撤了力,猫却不走,赖他怀里贪他空调冷气下的体温温暖灼人。
“下回他来,你还跑次卧尿一个”任延跟它打商量,“我不揍你,给你开罐头吃。”
他是谁啊猫舔舔嘴巴。
“要不然,你跟他多撒撒娇,也许他喜欢你,就会常来。”
到底谁啊
“或者你会做题吗你怎么不是叮当猫啊帮我考进a班好不好”任延抱起它两腋,跟它对视两秒“算了,你长得确实不太聪明。”
门外响起脚步声,西西公主踹他一脚,蹭地从他怀里跳走,准备去嗯任五桥告状说他儿子人身攻击。走廊光漏进一线,崔榕拎着两听冰啤酒站在门口“喝酒吗”
任延一手搭着床尾支起腮“不生二胎了”
“别开大人玩笑。”崔榕作势要揍他,在任延身边盘腿而坐,递给他一罐“怎么了被篮球队开除了”
任延单手起开拉环,在气泡声中说“没怎么。”
“还是暗恋哪个女孩子,被拒绝了”
任延扬起脖子,闻言不置可否地哼笑了一声,灌下一口啤酒。
“不说话就是默认。”崔榕明白了“聊聊”
“不知道喜不喜欢。”
崔榕听了这句话,反倒沉默。
崔榕再没见过比任延更独立有主见的男孩子。他九岁跟着她一块儿出国,中间转过的学校崔榕连数都数不清了,但无论是九岁还是十岁,任延永远是书包一拎自己一个人去报道。
白人区的小学里东亚面孔稀少,他遭到孤立排挤和霸凌都不说,额角缠着绷带带着浑身伤回来,轻描淡写说自己已经都解决好。
想打篮球,就去跟教练死磕,教练种族歧视,他挨个挑校队成员oneonone,从饮水机冷板凳成员到队内王牌的距离,他只用几场正式比赛证明。
崔榕不操心他的成绩,是
因为她知道,如果一个人能明白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并且能够坚定不移、越过高山翻过险阻去争取,就已经是最具备成功素质的人。
她还没见过任延失去主见、说出“不知道”的时候。她在商场上洞悉人心,要看透自己儿子,也并不难。
任延的不确定,并不是真的不确定,而是太认真,所以胆怯,所以迟疑。
“什么样的姑娘啊”崔榕跟他碰碰啤酒铝罐“同学”
“成绩很好,长得也好,有点生理上的小缺陷,但不重要,很乖,但有个性。”
“评价很高。”
“他笑起来很好看,看着你笑的时候,尤其好看。”
崔榕叹了口气笑着“不得了,一动心就想摘星星”
“我摘不了吗”任延看着她,目光沉静但笃定。
“你想清楚了,当然就能摘。”崔榕话里有话“可惜的是你没有想清楚。”
任延点点头“确实,我也想过,也可能不是喜欢,只是单纯想对他好。”
崔榕拆穿他“但你不是喜欢照顾人的人,你不是一直说两个人结伴生活很麻烦吗小望你都老嫌他黏你呢,这个人呢”
“这个人”任延垂下脸,自嘲地抬起半边唇角“我希望能二十四小时都看见他,都跟他待在一起。”
安静许久的手机震了震,任延从床尾取过,滑进微信。
崔榕向来知道分寸,只一个人慢悠悠地喝着啤酒,完全没有想偷窥的意思。
安问的对话框被置顶,上面有个红点。
小问号
「虽然道理我都懂,但我还是想有人能看懂我的手语。」
「想跟你一起上自习。」
「想每天上课都能看见你。」
血液的翻涌那么鲜明,任延的呼吸只是很轻地一屏,却觉得整个心都要因为兜不住这些新鲜的、莽撞的、激烈的血液而爆炸开。
筒灯照射在他低垂的侧脸上,将他的情绪掩在浓影之中。
崔榕迟迟没听到他的动静,撇过脸,却见到任延锁了屏,伏在床尾静了数秒,继而忍不住低笑出声。笑声被他闷在心口,仿佛被人听见会很丢脸。
崔榕一声没吭,在他肩上拍了拍,笑着起身离开。
任延给安问回「你怎么这么肉麻啊」
小问号本来就已经够尬了,了一张自己气势汹汹的表情包过来,图上配文「你不同意」,还了把刀。激将法拙劣「算了,反正你也考不进a班。」
任延「我一百万分同意。」,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