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拍了张自己啃了一半的面包「在吃呢。」
任延仔细辨认,好家伙,曼可顿成了曼哈顿,一下子给山寨到美利坚心脏去了。
任延含蓄「你没觉得味道有什么不对吗」
安问咀嚼缓慢,饱受摧残的胃和被反酸侵蚀的嘴里哪还能吃出什么味道他刚刚漱了一整瓶水的口,现在舌尖和喉咙都麻得疼。
小问号「挺好吃的。」
后知后觉地看了眼包装袋,算了,吃不死。
任延问他「郑伯怎么不带你去吃顿好的时间来不及」
安问顾左右而言他「你好好写题了吗」
任延给他拍了张自己刚写完的生物卷,十分自信,等待夸奖。安问一眼就看到两道错的,「第三题c,第五题a。」
任延「」
安问忍不住笑,苍白的脸被太阳晒得热,总算泛起了些微血色。笑过后,他静了静,一股无法言说的委屈酸涩从疲乏的四肢燎原般升起,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突兀地说「想看看你。」
这样的一行字,躺在彼此秒点了撤回,撤是撤了,但那一行撤回提醒摆在那儿,更陈述着他欲盖弥彰的心虚。
安问锁了屏,将手揣进兜里,假装无事生。
公交车怎么还不来公交车来了,他就可以假装上车了,没空理任延。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震得持续,显然不是一条或几条短信。
是视频请求。
安问从行李箱上起身,在狭窄破旧的公交站原地转了一圈,像沙漠里的鸵鸟在给自己找个适合的洞埋了。任延轻易不放过他,脉搏也跟着酥麻激烈,几乎快要握不住了。
他站定,在破罐子破摔之前,还是转过脸,试图从站台海报的反光中确认下自己的仪容没毛病。但海报橱窗显然久未被打扫,别说反光了,灰都厚得能盖楼了。
信号不好,接通后,小圆圈转了两圈,彼此的画面才跳了出来。
任延支着腮,垂眸看着视频里的安问,假装没看到那条撤回的信息,主动告解“我有罪,突然有点想你。”
安问咬住内侧唇,但唇角还是不免向上抬起。
任延的目光认真,从细微处确认他到底顺不顺利、好不好。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他敏锐地问。
其实在阳光底下,安问的气色已经恢复得很好了,白皙的肤色被晒得几近透明,只是唇色浅淡,似乎低血糖,加上起得早,所以显得精神不足。
安问一只手不方便表达,只是对着镜头浅浅地摇头,一个劲地抿着唇笑。
虽然是想让任延安心,但他不知道,这样的笑只会让任延心疼得无以复加。任延不再问他这些无法回答的问题,如同一个也失去了声音的人,深深地注视着屏幕里的安问,跟着他亦勾起唇微笑。
安问眨眨眼,心口泛起酸涩,将摄像头转向灰头土脸的橱窗上,伸出手指,一笔一画地写。
他的字端庄漂亮,写试卷是,写板报是,现在也是。
任延看清了,是「也想你」。但似乎又没看清,因为安问写完后就用手掌擦掉了,快得眨眼之间,也不嫌脏。
“没看清。”任延失声半秒,低声说半个谎言,哄他,“再写一次。”
安问像车载娃娃一样摇摇头,又对他歪过脸露齿笑,摆摆手,露出灰遢遢的手掌,意思是再见,接着便把视频挂了。
脏死了。他赶紧站远处去用矿泉水洗手,淅淅沥沥的水洇进石砖逢里,他洗着洗着,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远在那头的任延推开椅子起了身,用最短的时间收拾了一背包的行李,揣上身份证和充电宝以及全部的作业,走出了房门。,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