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被他推得后跌一步,啪嗒一屁股墩摔坐在滑梯沙坑里,糖果往嘴里一骨碌,糯糯的牙齿咬到舌尖
傻呆呆地愣了一秒。
“哇唔”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
那一天,任延从傍晚哄到天黑,还没把人哄好。
回忆随着海风柔荡,明明是摔得可疼的记忆,却在十几年后的这个午后变得带有糖果香气。
安问心想,那时候亲你你不要,还推我,现在又来偷亲我。
哼。
回程的路上怪怪的。
安问脚伤不严重,想自己走,任延不让,一路背着他顺着草坡下山,直到要进入陡峭的林间,他才把人放了下来。
他体力好,背着一个一米七六的少年也不觉得吃力,安问两手勾着他的脖子,侧过脸去,鼻尖抵着任延的脖子。
很痒。
“别闹。”任延命令他,偏了偏头想躲开。
安问一边用鼻尖恶作剧地追着他蹭着他,一边在他眼前打着孩子气地手语“就许你闻我,不许我闻你”
任延反复深呼吸,试图跟他讲道理“睡醒一觉你就不怕我变态了不是要跟我保持距离吗”
安问的手语斩钉截铁“不保持。”
任延站停,“我喜欢男的这件事,不是让你很失望吗”
“你考不进a班更让我失望。”
任延失笑了一声,托着他的屁股将人往上抬了抬“抱好,别往下滑。”
安问肩上还背着书包呢,觉得真是沉得要死,问“怎么书包这么沉啊”
任延想起来“一把泡泡枪,一把太阳伞,两罐啤酒忘了喝了。”
安问嫌沉,任延便把他放下,两人就地席地而坐,决定把啤酒喝光。
“你以前喝过酒么”任延起开拉环,却没有马上递给他。
安问听着气泡泛起的细小声音,闻着啤酒花的香味,舔了舔嘴巴,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
“到底喝没喝过”
安问郑重地点头,伸长手去抢“渴了。”
只是区区一罐啤酒应该没关系吧没有人酒量会差到这种地步的,只听养真哥哥说思源路上叶家唯一的小少爷酒量差,几乎是沾酒就倒,因此什么宴会都从没人敢给他敬酒。这种一杯倒的人,一条思源路上有一个就够了,他总不能是第二个
任延看着他捧着啤酒,明明是小心翼翼又生疏的模样,却偏偏要装出老练的样子,仰起头满不在乎地灌了一大口“噗咳咳咳”
呛着了,也难喝到了。
任延看着他皱成一团的脸,笑着在他额上戳了一下,将啤酒抢回来“拉倒吧。”
“我可以。”
“干什么突然的叛逆未成年禁止饮酒。”
安问擦擦嘴,若无其事地问“你喜欢的那个人,也乖到没有喝过啤酒吗”
任延就着他刚刚喝过的罐口继续喝,唇微张,安问看着他抿住了自己刚刚含过的地方。
又想起唇上的柔软和呼吸里的气息。
如果是完全的接吻,口腔里应该会被任延的气息彻底占据吧。他会把舌头伸进来吗好喜欢他的味道。
安问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眸色是那么深。
任延喝完了那听,将薄薄的铝罐在手里捏扁,“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安问垂下眼眸“只是好奇。”
“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好奇我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任延双眸盯视着他。
“都好奇。”安问潦草地说。
“我说过,我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安问抬起脸,被晒得透明的脸上是一股天真的倔强和不服气“那为什么不直接喜欢我,要喜欢跟我同一个类型的”
他是认真地问,眸色里一本正经,像是一定要找到一个答案。
任延被他问愣,倏尔扬唇笑了起来“对啊,为什么不直接喜欢你,反而绕远路去喜欢一个跟你同类型的”
安问推了下他的肩膀“问你呢,干嘛问我”
任延不知道为什么笑个不停,被安问推了,身形歪了一下,干脆便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抬眼看他“你说呢”
他笑得好混蛋,安问蹙了下鼻子,抿着唇,我怎么知道
“那要是我直接喜欢你的话,你允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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