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黑是吗很好。
老严在热身区找到任延时,明显能感觉到他今天的不爽,像一头蓄势待的兽,有无尽的烦躁和愤怒亟待泄喷薄。这是自由搏击前最好的状态,也是最危险的状态,老严很满意。
助理的脚步匆匆而至,附耳道“小森来了。”
老严点点头“会员群消息都广播出去了吗”
“都了,反应很热烈,四面观众席都开出来了,票已经售罄。”
晚上六点五十,翼装自由搏击俱乐部的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热场。表面看上去,这里的比赛正规又休闲,仅仅是以观赏、切磋、娱乐为目的,并没有设置严格的晋升赛程,并不怕人来查,然而实际上,这里的每一场赛都有地下赌注,每一场的对战双方揭晓那一刻,市面上有关两人的赌金赔率就已经开始较量炒作了。
老严作为庄家,从来是稳赚不赔的。
他喜欢任延,因为任延是天之骄子,年轻气盛,骄傲的脸上写着锐意和对胜利、鲜血、征服的渴望,这样的人不管是征服别人,还是被征服,都足够精彩。在老严的审美维度里,把天之骄子的骄傲折断,把难驯的野兽驯服,把他过刚的硬气打散,才是最好看、最漂亮的。可惜的是,任延确实足够强,所以能让老严热血沸腾的这些美丽
戏幕始终未曾上演过。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翼装自由搏击表演赛,今晚七点,我们有请到的,先是连续守住六十天擂台绝不言败的铁血战士小森”
主持人身着条纹西装,打着红色领结,像是赌场荷官。如同洪钟般响亮的声音里含着激动,轻车熟路便将气氛炒热。
作为同一重量级的选手,小森比任延稍矮一些,没到一米八,一眼便知精壮,t恤下的肌肉很鼓,脖子后纹着自己的名字。他因为打假赛而被逐出职业赛场,但在这里倒是如鱼得水,因为每场比赛打到最后都会撕衣服,节目效果拉满,很受台下富婆欢迎。
“以及好久不见但依然英俊得像是来抢我饭碗的andre”
台下快笑死,口哨尖叫声不断,还有人脖子前挂着应援灯牌,应援物是一手一把红通通的人民币,应援口号十分闪亮粉嫩「正面干我」
这种比赛谈不上什么教练组,死是死不了,有伤轻重自负,任延一个人坐着候场,对台下的狂热充耳不闻,头上盖着宽大的白毛巾,闭着眼,沉稳地深呼吸。
聚光灯不仅晒得眼皮烫,也晒过皮肤,晒进血管,晒化神经,把血液晒至沸腾。
可以闻到空气里的喧嚣、鼓噪和制冷机下微微沉下的汗味,赛场经久不散的皮革味,台下看客甜腻的爆米花味,一切都交织得刚刚好刚刚好可以让他兴奋到手指微微起抖。
甩下毛巾走上擂台时,任延的心里忽然掠过模糊的念头。如果安问知道他的另一面,并不是文质彬彬的大提琴,而是游走在灰色地带、像斗兽一样充满着血腥味的自由搏击,他还会愿意靠近他吗
愿意站到这个擂台上的,不是穷鬼,就是怪物。
刺眼的灯光下,身着亮片包臀裙的张幻想举牌微笑绕场一圈,铃铛声响
“roundone”
“任延这逼怎么这么忍得住啊,都约会了也不官宣吗”卓望道第无数次打开朋友圈,现任延的页面还是无情的一道横线。
两人看完脱口秀出来已经是八点,演员攒了新段子,估计是来试试效果的,挺尬,卓望道骂了十分钟,觉得没给安问安排好,很跌面儿。他决心要在电玩城找回场子,但事实证明,他是游戏黑洞,安问也差不多,打了二十分钟僵尸都惨败后,两人来到老少咸宜的抓娃娃机旁,玩完了剩下的一百枚币。
安问手里抓着唯一的战果长毛兔,心不在焉,撞到人也怔怔的,还是卓望道帮他说对不起。
“问问”卓望道伸手在安问眼前挥了挥“你是不是困了”
安问根本没听进去,说什么就应什么了,下意识地点点头。
“你”卓望道挠挠头,“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有心事”
安问抿了抿唇,摇摇头,「我请你喝饮料吧。」
两人去柜台点了水果茶,看着入口处一男一女俩高中生玩跳舞机。
过了会儿,卓望道他微信「任延找你了吗」
卓望道“没呢。”
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除非任延根本没想过找他,否则只要一消息,就一定会知道他把他拉黑了。为什么不找卓望道问一问缘故呢也许任延约会太开心了,没顾上看手机,更顾不上想起他,也可能任延找过他了,虽然现自己被拉黑了,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懒得问也懒得处理。
安全认真思考着、权衡着,不知道前后两种情况,哪一种可以让心里那种透不过气的难过少一些。
卓望道又收到
一条「你知道任延喜欢比较乖的吗。」
卓望道乐了一声,觉得任延的八卦比看人玩跳舞机有意思,“不知道啊,不会吧,你觉得他像是喜欢乖的吗他自己那样,应该觉得乖的很无聊吧。”啧了一声,琢磨着“不过也不一定,你看他对尔婷就没兴趣,可能他真喜欢乖的,审美比较反差。”
安问「你觉得那个幻想是什么类型的」
卓望道跟校花不熟,因为校花挺高冷的,不怎么跟人来往,身后舔狗一堆愣是鸟都不鸟,“张幻想乖也谈不上,不过看着挺会玩儿的。”
安问想起来「她原来是篮球队的啦啦队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