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延脖子上挂着湿毛巾,从三两步从台阶跑上二楼,在安问身边坐下。
“我帮你定了一份沙拉,按正常人的口味做的,等下就送到了。”
安问一听“按正常人口味做的”就想笑,任延每天吃的确实不是正常人的口吻,简单来说,好健康,好难吃。
四周那么多目光,任延克制住了想抱抱他的冲动,只是用目光深深凝视他“下午开心吗”
安问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气短,浅浅点头“开了班会,定了节目,你说对了,他们真的让我表演手风琴。”
“是不是卓望道出卖你的”任延对两人性格了如指掌,安问是绝不可能毛遂自荐的,只有可能是卓望道这个大嘴巴。语气缓了一缓“他是怕你合唱的时候格格不入,或者没办法参与进去,所以才这样。他心挺细的。”
安问一想就懂了。确实,免了他上台站桩对口型的痛苦。
任延看着他摊在腿上的生物作业“我上次在表白墙看到有人表白你了,你一拉手风琴,我情敌是不是又要变多了”
这次表白的是个姑娘,安问没点进去看看是谁,否则万一是熟人,生活中碰到肯定尴尬。把投稿截图放出来时心里也毫无波澜,反倒是手也好看,适合被领带绑住”之类的,还有叫他“老婆”的,总而言之,非常变态
任延果然都看到了,垂下脸勾着唇笑,声音很沉“我确实买了领带。”
呲啦一声,笔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安问惊慌得不敢抬眼,呼吸也失去平稳。
“骗你的。”任延收回玩笑,听到场上吹哨,自觉起身“时间到了。”众目睽
睽之下,他俯身在安问耳边“去e通道口等我。”
安问放下笔“现在”
“嗯。”
任延应完他就转身走了,身影没入就近的通道。安问心照不宣,心砰砰跳得厉害,放下笔记本,等了会儿,从另一边出了观众席,又绕了一程远路,才从外围走廊找至e通道。
这个口转出去就是办公区,对着的门口也是最偏僻的西北门,所以很少有学生会从这里经过。
安问抬眸确认了一眼e,转进入口的瞬间,便被人拉到了怀里。
阴影浓重,一盏冷白的节能灯亮在观众席上,将蓝色的塑料靠背椅照得很鲜艳。
任延一手扣着他的手腕,将它半抬着压在墙上,一手捧住安问的脸。
并没有很急切地吻上去,反而停顿了会儿,只是安静地看着安问,数秒过后,才轻轻地压住他的唇瓣。吻着的时候,五指温柔而强硬地展开了安问压在墙上微蜷的手,与他掌心贴着,手指若有似无地交叠。
球队经理加油打气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带着脚步声由远至近,又由近走远,“任延怎么不在啊”从坐席取的通道与他们平行经过。
“晚上练跑步么”
唇分开,距离却不舍得拉远,讲话的微热气息拂着鼻尖。
“晚上可能要试排练节目,他们先跟艺术团借了一部手风琴给我试试。”安问手语比划不了两下,就不自觉圈住任延的脖子。
任延忍不住笑,“那等你忙好了,晚上一起回家”
两人半吻半聊着天,不争连这点委屈都熬不住,一边狂吹哨子训话“别他妈给我散步跑动起来球传起来外线注意对方外线”
分明已经说着晚上见的道别了,又吻住,难舍难分之际,气喘得热烈,冷不丁听到一道声音“操,我就说你们他妈的”卓望道从内心到肢体都很崩溃,心口哽得难受,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像他妈个一米八的孩子。
任延身体一僵,将安问护在怀里,扭过脸去,卓望道镜片后的脸眼泪汹涌,鼻涕都快哭出来了“我操,我操,我操”
语言机能也极退化成巨婴。
任延深深叹了声气,“啧”了一声,“还是迟了一步。”
卓望道一边打哭嗝,一边泪眼婆娑地把安问从任延怀里一把拉出“问、嗝问问,别跟他玩屁、嗝屁股会烂的他、他21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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