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抿着唇笑起来,手指比六抵在耳边,眼睛亮亮的,意思是他经常会跟安远成通电话。
任五桥“哦”了一下,又尬聊了两句,关心下学习呀,关心下交友呀,不要在学校里总玩手机呀,长辈对晚辈的老生常谈。安问都一五一十地打了,点头或摇头、正常人也能看懂的手语、或者手机里打字,一点没有不耐烦或臭屁的态度。
任五桥心里有数,每年过年跟晚辈尬聊,问个成绩这天就算是聊崩了,要换任延,问到第二个问题时他就抬屁股说自己要去打球了,可见安问乖且礼貌。任五桥点点头,觉得满意个屁啊,他又不是来考核的他是来劝退的
任总裁清清嗓子,拧着松了松领带结,终于步入正题。
“你现在跟任延关系怎么样”
安问眨了下眼,困惑且懵懂,这个问题昨天回答过了,干吗又问一遍
任五桥“我的意思是上次来这儿接你们吃饭,你们不是还闹着别扭吵着架吗”
安问「早就和好了,而且那也不算吵架,只是一点不愉快。」
任五桥“什么不愉快呢”
安问犹豫了一下「第一次见任延,他在打架,」
任五桥就盯着他打字呢,眉头一皱“他什么时候又打架了开学前我怎么不知道”
安问“”
任五桥“你说你说,你继续。”
安问「后来他加了我微信,早就知道我是谁,却不告诉我,骗我他叫卓逸群。」
任五桥“那不是卓望道弟弟吗他怎么这么坏”
安问点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任五桥“那你不应该原谅他,怎么这么轻易就原谅他了”
安问「他好看,跟我认错,让我踩他球鞋,教我翻墙逃课。」
任五桥哽住。这些理由未免太简单,而且恐怕第一句才是重点。
安问看他的神情想笑,压住上翘的唇角,又打一行「而且我小时候就喜欢他,去了福利院也天天想念他、等他。」
任五桥显然吃了一惊“你说真的”
安问理所当然地点着头「我每天的日记里都有他。」
任五桥抚了下额“他哪里值得你这么惦记。”
安问「他小时候保护我,我在福利院很害怕,想到任延就可以变勇敢。」
任五桥忽然觉得心情有些许沉重,他都不好意思棒打鸳鸯了。
安问「任延很好,你见过他打球的样子吗」
任五桥对篮球这种需要团队协作社交的多人运动没有兴趣,因此从没去看过任延打球,每次都是崔榕和外公外婆去加油。
见他摇头,安问遗憾地泄了气,「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买不到票的。”任五桥对联赛的火热程度有所耳闻,饭桌上也听岳父岳母聊起过。
安问晃了下脑袋,很得意地调出微信界面。
“你找黄牛抢票了”
安问点点头,咬着一侧唇角笑得很灵。
任五桥难以置信“这么碰巧吗”
安问「不是啊,是给叔叔和我抢的,任延的票要留给阿姨和外公外婆不是么」
任五桥反应不过,面部表情也很迟滞了,安问「叔叔看么」
任五桥可耻地妥协了“也不是不行看吧,去看。”
安问「他现在上课也很努力,晚上你来看我们写作业么你可以偷偷的,不要被他现。」
任五桥“我没这个空。”
安问讶异了一下,眼睛都跟着瞪大「怎么会」
任五桥鬼使神差地改口“好吧,也没有这么忙这个再说。”
安问「叔叔还想知道什么」
任五桥张了张嘴“我”
他干吗来的来着
安问瞥了眼时间「我该回去上晚自习了,我们下次再聊」
他起身,任五桥也跟着糊里糊涂地起身,安问挥挥手,口型说拜拜,临行前在手机上打一行字「从这个坡道上去,右转下,走一百米,圆顶的就是体育馆,任延在那里打球。」
任五桥面无表情“哦。”
安问又笑,倒退着走了几步,用力挥手,转身跑了,梢和白衬衫的校服衣摆都在晚风中飘扬。
任五桥已经很久没跟人心平静气地聊了这么久的天了。任五桥是个很敏感的人,别人的一点点拘束、紧张、敌意、敷衍,都会像一团荆棘一样刺向他,所以他厌恶跟人聊天,尤其是毫无意义的攀谈或寒暄。但现在他现,跟安问聊天未免太舒服了些,他没有攻击性,又可爱,又礼貌,又坦诚,像一杯恰到好处的温水。
任五桥甚至对突如其来的结束感到了一丝怅然,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他还挺意犹未尽的等等,他是干吗来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