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无语,窘了一下,强行高冷,冷着脸往起跑线走。
一抬眼,任延在不远处冷脸站着,两手揣在宽松的运动裤兜里,黑色t恤上银白色口哨挂得显眼,整个人难上去难惹得不得了。
完了。
安问头皮一紧,被看到了。
哪怕他是跟别的女生说笑也好,偏偏是给人亮腹肌。四舍五入,就是给人看腰。任延喜欢他的小腹与腰,有时候会故意把套摘了,弄他纤薄柔韧的腹上。低级的占有欲常常在气喘之时冒头,在他耳边恶狠狠而呼吸急促沉重地说真想把他关起来,或者像小时候那样揣在怀里。让人看脸已经很不情愿,何况是腰腹
安问闭了闭眼,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晚上免不了挨一顿急风骤雨,但还想挣扎一下,扭头便往反方向走。身后a班众人热心“反了反了”
安问“”
得,真成送行了,会死人的那种。
他只能硬着头皮走向任延。任延微微一歪下巴,懒洋洋问“这么多人,送刑场呢”
“怕他跑不完,鼓励一下。”林乐乐眨眨眼,“热了的话就脱啊,我帮你接着衣服,别不好意思。”
安问心里一沉,口罩下深深倒吸气听我说谢谢你,火上浇油温暖了四季
任延皮笑肉不笑地一勾唇角“人我接管了,终点线等着吧。”
卓望道咳嗽一声,张开手默契地拦“哎水呢怎么没人带水啊”成功转移注意力。
安问低着头不远不近地跟在任延身边,每个毛孔都透着不情愿。
任延吹了半天哨码了半天表,当中还强行镇压了两次架,此刻整个人透露出一种不好惹的散漫感,也不靠近他,声音不高不低地问“不理我,倒是舍得给人看腹肌”
安问本来可以解释的,看他这么凶,偏不解释,冷着脸闷声在口罩下。谁没口袋似的。他两手也抄进口袋里,回到了任延第一次见他的那种拽样。
“谁给你的口罩”
不吭声。
“待会儿就这么跑啊”
还不吭声。
眼前伸过一只手,还没反应过来,口罩便被拉至下巴,任延抬了抬眼神,“亲你了啊。”
安问瞪他一眼,把口罩重新拉起,严严实实地在鼻子上压平“今天不想跟你说话。”他半吊子打着手语。
任延真觉得没天理,“喂,你吃醋我哄你,我吃醋你就不理我”
安问蒙在口罩下的唇翘了翘,琥珀似清澈的眼眸故意冷着,越过他径自去跑道上热身。那边主裁判吹哨,已经开始做报到登记。任延经过安问走向起跑线,手在他腰间不轻不重捏了一下,恰好在穴位上,无端让安问软了半边。
“三千米起跑区好像在那边。”助理遥指了一下,安远成在伞下眯眼望了望,续着脚步往那边走。
近四点,正是西晒之时,助理为他打着黑伞,虽然满操场乱走的学生和家长,但两人依然显眼。安远成抬手阻道“把伞收了吧,别这么高调。”
“好的。”
走至一半,安远成一拍脑袋,笑着说“我怎么往起跑区走了不应该在终点线等着么”
助理忙说是,陪着他横穿过操场间的草坪。这回走了一半,又改变主意了“问问还不知道我来看他,要是忽然看到我,是不是该吓一跳,影响他挥了”
助理斟酌着“可能会太高兴了,紧张。”
“那不好。”安远成摆摆手“要是再摔一个绊一跤,我不是让他出丑了”
“那”助理说不好,不敢贸然开口。
安远成主意盛,人至中年更顽固,助理只是行政生活助理,负责打点他的差旅和生活琐事,虽然跟随已久,但没有那么多说话的余地。等了片刻,安远成果然自己拿定了主意“我们就在操场上看,等他快跑完时,再去终点线迎接他。”
既然如此,助理就陪他在草坪上坐下。安远成挺怀念“多少年没这么在草坪上坐一坐了还是当学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