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省篮球联赛总冠军的奖杯再次被省实捧起,任延举起v奖牌的影像也永远留在了省实的校史陈列馆的墙上。他是省实建校以来第一个在高二就被高校单招走的学生,选择北大的消息几乎和总冠军的喜讯一同传遍了整个东省的高中篮球圈,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本地电视台记者来采访教练谭岗,“可以聊聊任延这个学生给你的感觉吗”
谭岗儒雅但不苟言笑“难管,但也不需要管,他在篮球上的自律和刻苦是我见过最难忘的,比他的天赋更难得。”
“是不是他从入学起,就以这样的单招为目标了呢”
“不管是单招还是高水平,一直都是我们校队的传统,但他入队不是为了这些,单纯只是为了打个爽,应该说现在的结果是无心插柳吧。”谭岗淡淡地说,“他也对打职业没兴趣,篮球对他来说不是工具,也不是目的,只是为了快乐。”
记者麻了“有没有什么比较激励人的小故事可以分享呢”他拼命暗示。
“没有。”谭岗干脆利落地说“他有钱,长得帅,智商正常,身体优越,头脑清醒,想要什么就努力去得到什么,没有什么激励人的空间。”
记者“”
扭头去采访任延“篮球是你的梦想吗”
“不是。”
记者“”
拜托,是个人都多多少少会说一句我很喜欢篮球希望能打一辈子篮球
记者高举着话筒仰着头,觉得脖子和手都有点酸“那可以谈一谈你的梦想吗”
“我没有梦想,”任延淡漠而认真地说“只有一个阶段一个阶段想做的事,想做就去努力,实现了就进入下一个阶段。”
记者深吸了一口气,采访提纲全乱了,晕晕乎乎顺着任延的节奏走“那你现在这个阶段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任延在镜头前想也没想“结束采访,回去约会他就在旁边,对就是那个最好看,不是,是男的那个。”
记者顺着他的话语转过视线,又随着他的提醒将目光从一群光鲜亮丽的女高中生中转向最好看的男生。
安问正站在花坛边,等着任延的采访结束。墨蓝色西装款校服穿得规规矩矩的,条纹领带上金色校徽别针精致,这一套没人比他穿得更端庄清爽,少年感十足。
记者缠绕话筒线,人麻了“这段掐掉。”
任延颔“明智之举。”继而礼貌地问“这样就结束是吗还有别的什么需要我配合么”
记者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这样就很好,我们自己会剪的,嗯”
任延再度点点头,大约知道自己平板的采访没有什么故事性,便对记者说了声“辛苦。”
“哎你好像一点都不激动哎。”记者终于忍不住,“我年年采访特长单招啊,省状元呐,他们都还是挺激动的,是性格原因吗”
“不是,因为这个事情已经有定论很久了,激动的时间已经过去,对于我来说,这个结果并不算很开心。”任延认真地回答她。
“原来你会讲自己的情绪哦,”记者小小地了下牢骚“上北大还不开心啊”
“因为我情感上很想上清华,但理智上只能去北大。”
“啊”记者傻眼“为什么”
“因为那边那个,”任延勾了下唇,示意安问的方向“你将来应该也会采访他,他更想上清华,所以我情感上想跟他在一所学校,但理想的专业在北大。”
“所以你在爱情和理想中间,选了理想,牺牲了爱情。”
“当然不是,是我们共同觉得,在人生的课题里先选择理想,才能更好地成全爱情。如果一份感情需要当中一个人牺牲一件同等重要性的东西才能维系,那这份爱情就会很危险。”
记者眨眨眼“刚刚在镜头前要是也这么健谈就好了。”
任延挑了下眉,无声失笑了一下“说了你也播不了。”
“但为什么我将来会采访他呢他是谁”
“他叫安问,是今年全国数学联赛的省冠军,二月份一定会入选国家奥赛集训队的预备役”
“哇哦。”记者赞叹。
任延笑了一声“谢谢你夸我男朋友。”
等记者和摄影转身走了,任延才走向安问“跟吴老师请好假了”
“嗯,说你家里要庆祝。”
正是周五,其实正常学生也都放假回家了,唯有高三和安问这样的奥赛竞赛生还留着苦学。请假的理由很合情理,吴居中大慈悲地准了假,而且一反常态地不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批,直接给了一整晚。
“饿了吗先吃饭好不好”任延接过安问的书包,“我定了餐厅。”
“嗯。”安问点点头,“榕榕阿姨和任叔叔已经到了吗”
“他们不来,就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