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瞥了他一眼,才信口胡诌:“我们在林夫人坟前不是遇见山匪了吗,你俩被吓晕了,后来山匪被我们打跑了,我们就回来了。”
他也不管这两个人信不信,让马夫赶着马车,在路过楚府的时候,把两位小厮给赶了下去。
楚府那个看门的一见到靖安侯府的马车,连忙按照楚望亭说的开口:“这么晚了,不如就让世子妃和世子殿下在楚府留宿吧!”
楚望亭可是一直在等着连云山上的消息。
按理来说,如果楚清荷受了重伤,那靖安侯府的马车肯定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可是一直都等到天黑尽了,他都没等着他们回来。
他也怀疑计划可能出了纰漏,因此本来从在书房等着换到了议事厅,又从议事厅换到了堂屋,最后从堂屋换到了暖房……
反正一次比一次距离大门要近,因此府里下人一通知,楚望亭立刻就赶来了。
“世子殿下,清荷,你们回来了?”楚望亭快步走到门口,“世子殿下,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去山上祭拜也辛苦了,不如进来喝杯茶?”
他的语气都和煦了很多:“想来你们也还没吃晚饭,府上也准备了一些吃食,要不等吃了再回去?”
只要他们进府了,吃了饭再灌点酒,或者找个借口,就能把人给留下来。
毕竟看这马车慢悠悠的样子,拖到这个时辰才回来,那定然是计划失败了,楚望亭也不得不想别的法子把楚清荷留在侯府。
马车的车窗被推开了一条缝,露出了沈京墨那张俊美又淡漠的脸:“楚家太过晦气,本世子就不进去了,免得又犯病了。时间不早了,不劳楚神医费心了,本世子和世子妃就回侯府了。”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管楚望亭那张立刻就黑下来的脸,关上了车窗。
得了沈京墨的准信,马夫更是一抖缰绳,马车就窜出去。
而马车里,楚清荷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沈京墨,你是没看到楚望亭那张脸,一瞬间黑得就跟锅底似的!这等变脸绝技,实属好看。”
见她笑得肆意,沈京墨的脸上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微笑。
她真的是小仙女吗?那她不回天上而要跟他和离是因为没有法力还是说别的什么原因?
或许就像牛郎织女那样?他也没有偷她的衣服?
跟他们比起来,楚府现在可是鸡飞狗跳,楚望亭甚至都砸了好几个杯子。
连云山上的计划很明显是出事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些人被沈京墨抓住了,更害怕的是那些人把他给供出来。
不过想想去找那些人的时候他并没有自己出马,为今之计就是赶紧去把联系那几个山匪的人给处理了,这样就算靖安侯府查,也牵扯不到他身上。
楚清荷和沈京墨回到靖安侯府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等到吃了东西,洗漱完了躺床上的时候就更晚了。
楚清荷的作息一直都比较规律,因此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倒是沈京墨还得安排暗一他们去查沈云礼的事情。
暗一听了沈京墨的话,也惊讶不已:“阁主,你说沈云礼半年前中过毒?”
虽然说当时他们异闻阁因为沈京墨一直昏迷不醒的关系焦头烂额,但其实还是一直有人盯着沈云礼的,毕竟沈京墨会中毒,沈云礼和陈丽媛是有着重大作案嫌疑的,异闻阁怎么可能会不盯着他们?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都盯着沈云礼,他虽然经常流连青楼酒馆,但是基本上没什么中毒的机会啊!也不会有人给他这样的人下毒吧!”暗一有些不解。
“你查一查陈丽媛,”沈京墨沉吟了一下,“之前陈丽媛去清心观的时候,也有人盯着的吧?”
暗一立刻点了点头:“当时是暗二十一一直盯着的,可是陈丽媛去了清心观之后就再没怎么出门,平时也就是侯府的人给送东西过去,也就是每个月曾御医会去给她诊平安脉。”
想了想,暗一又补充了一句:“侯府的人每个月也是让曾御医来诊平安脉的,需要属下查一下曾御医吗?”
沈京墨目光幽深。
曾御医是宫里的,自从他昏迷之后,靖安侯府一片兵荒马乱,沈侯爷也担心侯府里会不会还有其他人中毒,陛下也考虑到这个情况,特地让曾御医代替了府医,每个月来侯府一趟。
沈京墨倒是又想起新婚之夜的时候,楚清荷曾经大骂曾御医是庸医……
“去查吧!”沈京墨沉吟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曾御医跟柳媚的关系也查一查。”
“啊?”暗一都愣了愣。
因为柳媚是沈京墨昏迷之后才进的靖安侯府,异闻阁也查过她的背景,就是戏班一个小花旦,当时就是沈侯爷去看戏的时候,撞见了柳媚被他们的班主鞭打,一时心动,就给接进了靖安侯府。
甚至柳媚原本都不叫这个名字,名叫柳小草,是沈侯爷嫌这个名字不好听,又见她身段婀娜,一双眼睛又娇又媚,这才给她取的“柳媚”。
而这个戏班名叫成和戏班,班主叫柳成和,就是柳媚的远房堂伯,戏班开了十几年了,一直在京城唱戏,柳媚七岁就被她爸妈送到柳成和这里了,因此身份是真的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但是柳媚和曾御医的关系明显有点不对劲,就算沈侯爷色令智昏看不出来,沈京墨也不好去多关注自己父亲的小妾,但是他一向敏锐,当然也看出了一些不对劲。
只是在他醒来之后,对靖安侯府的监控就从竹珩苑扩大到了整个靖安侯府,柳媚也一直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至少在侯府里并没有跟曾御医有过多接触,每个月的平安脉,也有丫鬟在场,因此沈京墨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要紧事”这一项。
现在虽然也不确定曾御医同柳媚的关系跟沈云礼中毒到底有没有关系,但是先把事情查清楚,他心里也有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