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唯唯诺诺,赶紧进屋去收拾了。
先前实在是她们不敢,毕竟在楚清萝砸东西的时候,她的大丫鬟之一的芙蓉上去劝了一句,就被一个茶杯直接砸到了额头上,当时就见了血。
偏偏楚清萝怒气未消,又是一耳光过去,芙蓉也只能狼狈地退下。
连芙蓉都这样了,其她的丫鬟婆子更是不敢靠近。
潘氏走到楚清萝身边,先是心疼地安慰了几句,又跟着她一起骂了楚清荷一顿,才开口劝告:“陛下都已经下旨了,咱们再气又有什么用?”
“那贱人凭什么呀?”楚清萝眼睛都红了,“一个死了娘的小贱人!她有什么本事为陛下排忧解难?肯定是世子殿下做的,让她领个功劳而已!”
楚清萝越想越气,没忍住又开口责怪潘氏:“当时靖安侯府说要冲喜的时候,娘你怎么不让我去呢?”
见她又说出这个话题,潘氏也只能温柔劝说:“都说了当时是合的八字……”
楚清萝已经不想听这话了,眼睛红红地看着潘氏:“那在上花轿之前让我换了那贱人不就行了?”
潘氏顿时语塞,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世子殿下真的能醒过来,娘又怎么忍心让你嫁给一个一直躺在床上的男人守活寡呢?更何况当时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那我的宝贝女儿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娘怎么舍得呢?”
其实在靖安侯府上门来说这门亲事的时候,潘氏也不是没打过这个主意。毕竟她的女儿成了靖安侯府的世子妃,那基本上就等于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可是她也的确是为楚清萝考虑,实在不忍心自己女儿嫁过去就守寡,更何况替嫁这样的事情若是被靖安侯府知道了,而沈京墨没多久就死了的话,哪怕是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们楚家,楚家可承受不起靖安侯府的怒火。
而楚清荷嫁过去那是她们自己求的,就算沈京墨真的死了,也跟她们楚家没有关系,到时候受折磨的也就是楚清荷那个贱人。
最关键的是,在楚清荷嫁过去之前,庄心蕊可是亲自来看过楚清荷的,到时候真玩替嫁,只怕是刚一过去就被拆穿了,那楚家不得玩完?
楚清萝却是更气了:“可是他醒了!”
他不仅醒了,他还长得那么好看,还对楚清荷那么好,这是楚清萝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潘氏也喃喃自语:“对呀,可是他偏偏醒了,都让那个小贱人捡了便宜,如今又被封了一个县主……”
潘氏可比楚清萝想得更多。
以前她就因为身份的问题只能给楚望亭做妾,眼睁睁看着楚望亭把林茹冰娶回家。
后来让林茹冰难产死了,她的女儿也落到了她的手上,她觉得自己终于扬眉吐气。
后来楚清荷虽然嫁进了靖安侯府,可沈京墨一看就是早死的,到时候楚清荷也只能终身困在靖安侯府,被庄心蕊被其她的姨娘蹉跎。
可谁又知道那贱人竟是这般好运,如今更是又在身份上压了她的女儿一头,让潘氏对林茹冰和楚清荷的恨意更深了。
可是不管沈曦贞和楚家再怎么恨,楚清荷被封为云灵县主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没人敢质疑陛下的决定。
整个京城也有不少人都知道楚清荷是冲喜才嫁给沈京墨的,之前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嘲笑靖安侯府是不是狗急跳墙,后来沈京墨醒过来之后,这种嘲笑才少了一些。
不过因为爱慕沈京墨的女孩子故意贬低楚清荷,因此本就瞧不上她的那些人就更加看不起。
可如今这封赏一出,顿时让所有人都说不出什么话了。
虽然给楚清荷的封赏圣旨上没有说他到底做了什么为陛下排忧解难,但是同一时间的圣旨奖励了靖安侯府,还有那所谓的活字印刷术,明眼人都知道楚清荷是跟这件事有关才会被封为县主的。
也因为这两道圣旨,京城里现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这活字印刷术上,沈侯爷刚进工部,就跟着工部的人开始忙起这件事——主要还是推广活字印刷术。
沈侯爷以前每天闲得无事能在侯府里听曲品茗,现在也只能一头扎进公布。不过工部的人倒也真不敢给他安排什么太重的活,毕竟他大小也是个侯爷,现在又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但就算这样,他现在也比以往要忙得多。
也就在此时一直监视柳媚的暗部现柳媚终于开始行动了。
与此同时,楚家也送了贺礼来,并且还捎了楚望亭的口信,希望楚清荷有空了可以回楚家小住。
楚清荷现在跟沈京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因此听了楚家的口信,立刻就去找了沈京墨。
她把玩着楚望亭送来的一个装着玉如意的盒子:“诶,沈京墨,你说,楚家这会儿让我回去干嘛?难道又动了歪心思?可我现在都被封为县主了,再动我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沈京墨倒是又沉吟了片刻:“你这次回去,他们未必会对你下手,更有可能是想要修复跟你的关系。”
“哈?”楚清荷听了也只是嗤笑一声,“他们做梦呢?我之前被他们害得那么惨,还能修复关系?”
沈京墨倒是浅浅一笑:“潘氏他们对你不好。这不你这次若是回楚家,那定然会出现楚望亭让他们向你赔礼道歉的戏码。毕竟楚望亭自己并没有做什么,真要说起来,最多就是一个平时太忙,疏于管理后宅这罪名。他若是现在给你扮演一个父女情深,再把他以前对你做过的事情美化一下……”
沈京墨顿了顿,才轻笑了一声:“若是原来的你,那定然是会原谅他的。”
楚清荷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沈京墨说得没错,原来的楚清荷对楚望亭是还保留一分期待的。
毕竟楚望亭这个人虚伪得很,又会装,他虽然厌恶原主,但从不会亲自做什么,对于原主所遭遇的一切他心知肚明,但只当作没看见,甚至说不定还会有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