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的话,你无法体验到‘热情’吧?”黑未成年又道,他像是顺手有些苦恼地皱眉,“姐姐好过分的,会咬我,牙齿很尖,咬起人来……”
等等,这是可以说的吗?
起码不要用这张典型未成年,神情还相当坦然的脸,和像是小孩子在说玩具一样的语气说这种话啊!
还有那双和宫野艾莲娜很像的眼睛!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让安室透感觉到有些熟悉,有些像是狐狸。
这让他想起贝尔摩德那个女人。
一想起贝尔摩德,他就想起黑未成年刚刚的描述,‘金子般的金’和‘狐狸眼’,贝尔摩德确实符合这个特征。
再扩展一下思维的话,琴酒也符合‘银色长’。
安室透努力维持表情,“等等,不用和我说……”
在他说话的时候,黑未成年突然动手,直接撕下他小腿部黏在一起的绷带,安室透的话戛然而止。
他克制住自己立刻弹跳起来的本能,压下瞬间弹起的痛感,冷着脸看过去。
黑未成年低头检查他的伤口,刚刚那种有些像狐狸的语气褪去,变成礼貌性带笑的语气,“撕下来了。”
转移注意力成功。
安室透奇妙地理解了他的意思,于是再次沉默下去。
等等,这种先注意力,再突然撕开绷带的手法,好像有一点点的熟悉吧?
是大人哄孩子打针时的惯用手法,对吧?
“下次不想要腿的话,”黑未成年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道,“可以直接锯掉,这不属于枪伤,去医院治疗的时候不会被摁住。”
“而不是在受伤的情况下,还长时间地在水里浸泡,爬墙跳高地翻江倒海。”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有点笑的弧度。
不是真的笑,而是习惯笑了以后,所以正常平静的表情也带上了笑。
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安室透打量着他,斟酌着道:“谢谢。”
“咦,好真诚,一次就真诚感谢了,”黑未成年惊讶抬头,“你刚刚还重复了那么多次,果然是毫无诚意吧?”
他跃跃欲试地移动视线,去看安室透小腿上的伤口,颇有点‘好想把伤口撕开,再教训一通,好获得真诚感谢’的趋势。
安室透:“……”
真是谢谢。
外面响起警车的声音。
不是警车驶来的声音,而是警车离开的声音。
黑未成年侧看了一眼,手飞舞起来,几乎是飞着重新处理了安室透腿部的伤口,又包扎起来。
一切处理好,他往后坐了坐,催促,“警方离开了,你快走吧。”
安室透动了动,“我……”
“时间到了,”黑未成年盯着他,“你该走了。”
这句话,有点微妙感。
安室透反应了一下,才迅捉到自己的微妙感来源:现在的场面有点像十二点的舞会。
钟声响起了,灰姑娘就必须快点飞奔离场。
不然会遇到可怕的事。
安室透从气氛和黑未成年笑着的表情上意会到了:不走的话,会遇到可怕的事。
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来日方长。
他深深地看了黑未成年一眼,顺从地站起来,“今天打扰了,实在抱歉。”
黑未成年还盘腿坐在地上,只懒洋洋挥了挥手,“再见。”
他没有要送的意思。
安室透只能自己转身离开,带上房门的时候,他瞥到黑未成举着电话、慢吞吞地从地毯上爬起来。
对方叫道:“姐姐——”
他关上门。
电话那端,琴酒平静地询问:“你玩够了?”
“没有,”日向合理百无聊赖地转了转手机,向浴室走去,“但是我有事,不能继续玩下去了。”
他有些可惜,“波顿很好玩,眼神很挑衅,感觉反抗起来一定很厉害,可惜是金。”
说完,他又谨慎地补充,“姐姐的金很漂亮,我只喜欢姐姐的金。”